宜山之上,千仞崖底。依著山勢建著一座小莊院,古樸的顏色幾乎要與那黑蒙蒙的山體融在一起。院裏一簇簇的綠樹倒是給了黑黝黝的山崖,點綴了些顏色。初秋的涼意在穀底的樹林延伸,原有的蒼翠漸漸染上了黃色,藏在林木裏的小鳥兒偶爾的鳴叫讓崖底更為的靜謐。
一道白影從千仞崖壁上穿出,飛速從院牆上躍入,頃刻間就進了東麵的房屋。“丫頭!丫頭!又待屋裏看書,也不出來曬曬太陽,你都要發黴……”在白影進入東屋的同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從院落裏傳出。但這用內力發出的聲音卻沒有在這個穀底形成回音,隻到院門、院牆就嘎然而止了,整個山穀依然沉寂無聲,時不時的鳥鳴也沒有傳入小院。
西屋的門口露出個小童的頭,對著院裏的大樹說:“玄衣,穀主大概又中了小姐的失音散,想必一會又得自己配解藥了,你去幫穀主先備下配藥的器具!嘖嘖,小姐還真是厲害,短短三年就將穀主一手的醫術、毒術學全了。你說天天看書,就能無師自通嗎?這天下能有幾人呢?”未待小童如老頭般嘮叨完,一抹玄色身影便消失在西屋邊的石徑上。
“如果穀主能如此無聲又不惹事就好。哎,可憐我這稚嫩的雙肩啊!自從小姐學醫以來,穀裏的藥草越發的消耗大,三天兩頭都得上九仞山去弄點藥草回來。哎,早知道……呀!”小童白芷對著玄衣離開的方向發著呆,剛轉身,不禁拔高了聲音,大叫了一聲。
一個年齡大點的女子趕忙捂住白芷的嘴,惡狠狠地說道:“臭白芷,你想死啊!明知道小姐受不了高聲喧擾,還這麼大聲,莊院是有陣法攔著,傳不出去,可咱西屋和東屋可是正對著,會吵到小姐的。小姐還好啦,不會把你怎麼樣。要是撞上穀主或趕上小姐舊疾發作,小心穀主讓你一輩子失聲。”
白芷一下掙開了紫蘇,轉頭瞄了一眼東屋,拍拍胸脯,吐著舌頭道:“哪能啊?紫蘇你就天天嚇我。穀主不天天這樣……”還未說完,紫蘇就一掌拍在白芷的後腦勺上,擰著臉說:“穀主那是用輔以內功心法的療傷之音,豈是你那狗嚎之聲可以比擬。你那個醫術是白學了,也不會自己看看。”“哎,隻是一聽這音就要休息,以小姐那嗜書如命的性子,哪會浪費時間去休息,哎,如果不是那先天不足,小姐豈……”紫蘇一說到小姐忍不住就又替小姐感歎了,說到一半驚覺自己失言,趕忙住了口。
“還說我呢,你要想回磨場再修理一下,我是不反對你繼續感慨啦!”白芷小臉有點凝重地要阻止紫蘇再說下去。畢竟,那樣的大事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所能談論的,雖然這裏沒有什麼主仆之分,小姐待她們倆如姐妹,穀主雖看著嚴厲,也不會為難她們,但有些事卻是不能非議的。
倆人相視看了一眼,繼續整理著昨天采回的藥材,隻是再沒有開玩笑之心了。
而在她們結束這場對話不久,一抹白影從東西屋間的樹影掠過,似是去了西屋邊的藥房。
“不知道小姐這次配的藥,穀主多久能解,昨天穀主可是用了近二個時辰才配出解藥呢!”紫蘇有點無奈,有點崇拜,又有點興奮地說。
“是啊,是啊,那幾乎用了我一天采的藥草。我不活了,早知道,我就不學這研百藥,識百草的技藝了,雖學了些醫術,可這天天飛那九仞山采藥,我的衣服啊……一百零二件了……”白芷有點崩潰地說,雙手捏著自己的青衣,那是他今年第一百零二件沒有補丁的衣服了,也是唯一的一件。
紫蘇不禁用手指戳了下白芷的手說,“好了,再扯,你這件青衣直接就在你手上報廢啦。得了便宜還賣乖,想想那可是當世神醫耶,世上能有幾人能得神醫指點,也就小姐心善,讓我們這些人一起學著。這也是你祖上燒了高香,祖墳上冒青煙了,才得了這樣的好處。再看看你練出來的輕功,幾乎要超過外麵那幾個冰塊了,等小姐學醫熱過了,指不定穀主就讓你當小姐的貼身護衛,那是多麼令人羨慕啊!好了,好了,看你那要得瑟樣兒,我就不和你多說了,我先去看看小姐,說不定又是藥粉四處飛揚的戰場了。”紫蘇見白芷要回擊,忙製止了她的話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往東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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