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霜再遲鈍,也覺出不對勁兒了,她今天一大早就讓人把其木格請過來,高高興興地給她挑衣服,梳頭發,化妝。從頭到尾其木格都沒說什麼,她本以為其木格是漢語不好才不吭聲的,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兒啊。嚴霜有些局促,雖然她比其木格大了四五歲,可對於這麼一個身世可憐,跟她的成長環境又完全不一樣的女孩子,嚴霜其實是不太懂怎麼跟她相處的。她小心翼翼地看看其木格,輕聲問:“阿福,你是不是不喜歡這身衣服啊?”
其木格搖搖頭:“不,我很喜歡。”她低下頭,輕聲說:“我從來沒穿過這樣柔軟的衣料,沒有帶過這樣精致的首飾。我隻是覺得,這樣的我,有些不像我了。”
嚴霜看看其木格,又看看趙航,趙航隱隱有些猜測:“其木格,你是不是不喜歡阿福這個名字啊?”
其木格咬咬嘴唇,沒說話。
嚴霜轉轉眼睛,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啊,怪不得呢!這名字確實起的不太好聽呀!白叔叔起名字可真是…………”嚴霜說半截,迅速轉換話題:“你叫其木格?其木格在漢語裏是什麼意思呢?”
“是花蕊的意思……”其木格的聲音很輕,可她的話,卻像錘子一樣狠狠地敲在趙航與嚴霜的心上。
無論有多少憎恨與仇怨,她的阿媽的眼裏,女兒依然是最嬌嫩的花蕊。
嚴霜愣了一會兒,輕聲說:“花蕊啊,聽著就很美。我給你辦戶籍的時候,就用蕊這個名字好麼?”
作者有話要說:似乎有親覺得盧瑟的性格寫的有些怪?
實際上,這個人物是我認真揣摩過的,他的種種行為都是基於他的性格跟他的經曆而寫出來的……
前幾天群裏可愛的軟妹子花花說她越來越不喜歡盧瑟了,她提到“宋朝看不起蠻夷但是主宰的不都是滿口禮儀之邦對待別人的嗎”,關於這個問題,瀟湘碧影對盧瑟這種態度的比喻很精辟:
我對路過的一隻狗狗不發脾氣
證明我修養好
但我不會把狗狗當做我同階級的人
這話說得很殘酷,但卻正是我想表達的。
不同民族之間的殺戮,很多時候不就是基於不把對方當做同類的基礎上的麼?當日本人那中國人做細菌實驗的時候,當德國人把猶太人的屍體提煉出油脂來做肥皂的時候,他們是根本不把對方當做同類的。
盧瑟是個有教養的人,也有著相當高的道德底線,即使他的一家都死在蒙古人手裏,他也不會遷怒蒙古這個民族…………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會把蒙古人當做平等的人來看,這是那個時代的許多宋人固有的觀念,並非他一個人的問題。而其木格詭異的身世讓盧瑟本就比較矛盾的態度在她身上體現的越發明顯,一方麵不會眼見她死在白林喜手裏,但另一方麵又對她又不能像對大宋的姑娘那樣尊重。而且,他生長在一個男權,父權的社會,所以他還要維護父權的尊嚴,可同時他又覺得其木格畢竟是白林喜唯一的女兒,他希望這個女孩子最好能跟她父親和解…………
盧瑟的對其木格的態度很矛盾,但這種矛盾正好就是我要寫的。
所以,這個人物並非是我玩脫了,而是著意刻畫成這樣的,他態度上的矛盾恰恰就是因為他本身的矛盾。解釋完畢,摸摸每一隻:如此苦逼的話題難為大家一直看到底,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