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從外麵的飄香院享受完回來,得到花氏被杖斃,李氏早產的消息,方士便慌了,連忙摸索到花氏房裏卷了首飾銀子準備跑路。沒想到在半道上被李氏劫住了。
李氏看著掉在地上的那一個大包袱裏麵掉出來的東西,知道這方士是要逃跑,心裏已經認定了就是這方士的方子出了問題,心火膨脹,抓著方士便往假山上撞,這幾下下來把個方士撞得是眼冒金星,哭爹喊娘,心裏是悔得腸子都青了,當時自己就該早早走了,也不會被人抓了個正著。眼下這陣勢自己要是不想辦法逃命,怕是就沒命了,如是想方士一腳踢在了李氏方才生產的肚子上,乘著李氏倒地的機會,拔腿就往外跑,可沒跑兩步,便腳一滑,便朝著前麵直直地摔了出去。
往這邊趕過來的玉府下人隻聽“嘭”的一聲濺水的聲音,帶趕上前來,便看見府裏麵的荷花池了一個人影正在撲騰,還未來得及下去救,人便沉了底。
打著燈籠的幾個下人看了看那邊半晌起不來身的李氏,又看看這邊眼見著是淹死了的東院“貴賓,”俱是低頭無語。
這李氏被眾人抬到西院的時候,胡嬤嬤已經被打得沒了人形,隻有出得氣沒了進的氣。
“胡嬤嬤!”總算是多年的主仆,李氏大叫一聲,便撲了過去,攔住了兩名還在打人的粗使婦人。將倒地的胡嬤嬤扶了起來。一邊卻是目光銳利的望向坐在寧福堂的眾人,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老爺玉正鴻的身上。
“老爺,你這是要幹什麼,難道連我身邊的唯一的一個親信嬤嬤也要打殺了不成!”
一旁的江姨娘聞言,指著放在一邊的嬰兒屍體冷笑:“姐姐,先別顧著親信嬤嬤了,還是看看你生的卻被你浸在盆子裏頭淹死的怪物兒子吧!”
李氏一聽,望向那邊抱著裹布此時已經皮膚紅中帶青的嬰兒沉默片刻,忽然間像魔怔了一般猖狂地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卻是一臉倨傲的說道:“無論我生的是什麼,我都是玉家的嫡媳,是正室,你不過是生了一個賤種的下賤的妾,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放肆!”
被李氏這麼一說,江姨娘頓時紅了眼圈,一邊的老夫人則是怒不可遏,江氏是自己的遠親,她若是下賤,自己又是什麼。生了這樣的怪物,自己都還未找她算賬,卻還在這裏這般的猖狂,不由伸手將桌上的茶杯拿起來又重重的放下,冷聲道:“好一個嫡媳,正室!很快就要不是了!”
說完,鄭氏轉向一邊握拳的玉正鴻,沉聲說道:“老二,你看看地上的這個怪胎孽根,這樣的媳婦留著就是災禍,還不趕快給我休了她!”
玉正鴻還未發話,那邊被逼得發狂的李氏卻是笑了:“你說什麼?休了我,你們誰敢!玉家能變成現在這樣,全是我李家的功勞!別忘了我大哥是撫遠大將軍!”
鄭氏與玉正鴻一聽,多少有些猶豫,雖說這撫遠大將軍府如今不甚好,可爛船還有三斤釘,再加上有個曾在朝多年的老左相,若要處置李氏勢必就會得罪了李家。可眼前的一切讓母子二人的忍耐瀕臨極限,一時間整個寧福堂陷入一片寂靜。
就在李氏趾高氣昂之時,門外管家劉全麵色凝重的走進了寧福堂,看了一眼地上跪坐著的李氏,走到玉正鴻和鄭氏身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說完後,便退在了一邊。
見玉正鴻聽完劉全的話後,眼中閃過的一絲堅定,站在烈氏身邊的如歌已然知道,怕是又有什麼消息傳過來了。
果然,上首的玉正鴻起身走向了下方的李氏,將方才劉全的話一字一頓的說得清清楚楚:“撫遠將軍府虧空軍餉五十萬兩,造成撫州軍隊暴亂,聖上下令將撫遠將軍李立抄家下獄,前左相李準因參與其中,如今亦被關押候審……”
玉正鴻不鹹不淡的敘述讓李氏懵了,半天都張不開嘴,而靠在李氏身上渾身鮮血奄奄一息的胡嬤嬤在聽到消息之後,更是瞬間就咽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