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會這樣!”終於意識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李氏放下身邊的胡嬤嬤,一把撲向不遠處站著的玉正鴻:“老爺,你一定要救救我父親和我大哥呀,他們是冤枉的,是金陵侯府,對,就是金陵侯府設的陷阱,你馬上給皇上上折子,說清楚這件事,說清楚。”
“說清楚,哼!將軍府若是有證據早就說清楚了,我現在可算是明白了,你今天的這一番作為就是胳膊肘往外拐,連皇上禦賜,錦親王府送來的聘禮都敢覬覦,原來是為了補貼那撫遠將軍虧空的軍餉!幸虧四丫頭機警,又有世子派來的人看著,要不然整個玉家都要被你連累!”老夫人早就看李氏不滿,眼下李氏一連串的錯,讓老夫人找到了發落的機會,什麼嫡媳,犯了一個個不可饒恕的錯誤,生下一個怪物,又沒有了背景強硬的娘家……李氏多年的操持在此刻被盡數推翻,鄭氏已然忍無可忍。
“老二啊你立即下了休書,免得這毒婦再禍害玉家,禍害你!”
聽到老夫人的話,李氏緊緊地抓住玉正鴻的手,滿是討好的說道:“老爺,你不能這麼做,我為玉家生兒育女,孝敬公婆,服侍老爺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竟是要休了我,天理何在!再者你若是休了我,我們的寶瑩和佳嫻要如何自處,老爺想要嫡子,我一定會為你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嫡……”
“生,再生這麼一個怪物!”李氏不提嫡子還好,一提玉正鴻更是怒不可遏,當即將李氏一腳踹開。
雙目幾乎充血的玉正鴻站在寧福堂的大堂中央良久,似乎在猶豫思考著什麼,眾人亦是屏氣凝神等待著玉正鴻的發話。
“從即日起,李氏便送到家廟去靜思己過,不得帶隨身女婢伺候,沒有我的發話,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玉正鴻之所以沒有休妻,絕非是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眼下撫遠將軍府遭難,若是他此時休妻,在朝中定會惹人非議。眼下隻有將李氏打發的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玉正鴻的話讓李氏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休就好了,此時的李氏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娘家了,她已然知道自己沒有那力挽狂瀾的能力,眼下唯有自保,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佳嫻身體好了定會想辦法把自己這個娘親接回府……老爺到底還是對自己有些情分的。
看了一場荒唐的生子大戲,望著原本囂張跋扈的李氏變成如今這般,如歌忽然間覺得這個婦人也煞是可憐,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若不是她一心算計,也不會落到這種下場。
被李氏這麼鬧了一場,眾人也是實在疲倦,回到閑月閣後,烈氏與青竹等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而站在書房之內的如歌卻是毫無睡意,方才走出東院的那一刻,如歌恍然之間仿佛看到一個嬰兒的虛影朝著天空中飛去。
望著窗外朦朧的月色,佇立良久,如歌走到了書桌之前,攤開一卷長卷紙,提筆書寫起來。
整整一夜,如歌寫完了書房中所有的法源寺送來的長卷紙方才罷筆!
花嬤嬤被杖斃,胡嬤嬤被打死,李氏被送到了家廟,玉府內外暫時恢複了一片寧靜。
有了世子府派過來的兩名武藝高強侍衛的守護,各房各院的人誰也不敢再將主意打到如歌這位未來的世子妃頭上。
而老夫人鄭氏在李氏生產之時被李氏使盡力全力的一腳一踹,又眼見著嫡孫子泡湯,身子便有些不爽利起來,每日的請安都回了,隻讓江姨娘一人留在身邊侍疾。
李氏產子的具體情形事被老夫人強力鎮壓:知道內情的膽敢泄露出去,胡嬤嬤便是他們的榜樣!這樣一來,府裏麵的人對此事三緘其口,外人隻道李氏生了個死胎,被送去家廟祈福去晦氣,卻不知道是那樣的一個孩子。
李氏被送到了家廟,關在院子裏的玉寶瑩就被放了出來,卻是變得乖巧了許多,仿佛知道自己沒了依靠,開始夾起尾巴做人。
東院李氏的心腹倒也有那麼幾個,平日裏靠著李氏作威作福,眼見著李氏倒了,一個個都急得不行,也曾想法子將消息遞進宮中給正在文老醫正處療傷的玉佳嫻。也不知道是不是銀子沒使夠,傳遞消息的人懈怠了,沒有得到絲毫的回音。回去後還被江姨娘抓了個正著,一一找了個借口,發落到了那些個偏僻無比的莊子上做苦工。一時之間,玉府內李氏手下的人被江姨娘想著法子驅除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