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見他走了,轉身來到屋裏。
“小雲剛剛對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母親告訴他。
劉誌:“那又如何?”
母親:“娘知道,你打小要強,輕易不受旁人相助,怕欠人家情義······”
劉誌:“我是覺得爹剛剛往生,家裏正是困難的時候,我若走了,您與弟弟妹妹如何過活?”
母親:“這個你不用操心······”
“娘,”劉誌再次打斷她,“我心已決,莫要再提此事了。”
“唉,”母親歎口氣,“好,娘依你便是。”
第二天一早,村頭。
雁天九對莊沐雲:“好了,若要學武,你需做的頭一件事便是增強體質。”
莊沐雲:“你不是該先教我如何控製自身元脈嗎?”
雁天九:“臭小子,你懂我懂?就你這小體格,哪裏有元可講?元術與博術相輔相成,要將身體訓練的強於常人,你才能催開元脈。”
“這樣啊······”莊沐雲若有所思。
“好了,莫要再講廢話了,”雁天九說著將一炷香點燃,插在地上,“給你一柱香的時間,繞村子跑十圈。”
“十圈?”莊沐雲驚詫道。
“你起步晚,隻有從一開始便下多於常人雙倍的功夫,才能趕上你的同齡人。”
“我知道了,”莊沐雲做出起跑的姿勢,“隻是能不能多給我半柱香的時間,我好每圈都往村裏再跑一趟?”
“作甚?”
莊沐雲:“這你莫管。”
雁天九:“隨你的便,隻是時間不會多給你,超過一炷香的時間,領罰。”
“噌——”莊沐雲跑將起來。
自此之後的一個月裏,村子裏早起的鄉親便都能看見莊沐雲沿著村外的小路奮力狂奔,一開始他要兩炷香的時辰方能跑完,每次都會因為超時受罰,慢慢的減到了一炷半的時間,然後終於是一炷香便能跑完。而他每跑一圈,都要繞遠往劉誌家門前的路上拐一下。有少數幾次,劉誌早起出門看見了這一幕,但每次都是視而不見。
莊沐雲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每日早起先去奔跑,吃過早飯後,便一手拎一隻木桶去山腳下的水潭裏打水。
“家裏不是有井嗎?”他問九叔。
“臭小子,”雁天九喝著葫蘆裏的酒,“你知道甚?這是為了增強你上肢的氣力。”
於是他不再多問,乖乖的去打水,一開始截止到到正午,他能提三趟,然後四趟,五趟······
下午要跟九叔學一些基本的招式,他學的很慢。
“臭小子!”雁天九的藤條打了過來:“我剛剛是給你這麼示範的?”
他走過去,將莊沐雲的姿勢擺正。
“好,跟我做下一個。”
下一個,莊沐雲又做的四不像。
“唉,”雁天九歎口氣,“真懷疑你是不是塊習武的料。”
第二天。
“九叔,”莊沐雲的臉上不住地往下淌汗,“這個招式我都擺了半個時辰了,腳都沒知覺了······”
“哎,吃了嗎?”雁天九卻像沒聽見一般隻顧與旁人打招呼。
“九叔!”莊沐雲大喊。
“聽見了!喊甚!”他走過來將莊沐雲低下來的手臂抬上去:“怪誰呀,還不怪你自己悟性低,你以為我願意這麼教你麼?我還嫌慢呢,站好!”
如此一個月下來,雖然用的方法比較笨,一個招式要分幾天學,但莊沐雲還是頗有些進步,體力見長,比以前壯實了許多。
唯一讓他心裏沉重的是,劉誌難道真的不打算習武去了麼?他每天早上故意繞道從劉誌家門前跑過,就是想激起劉誌心中當初的渴望。但是一個月過去了,劉誌卻仍是不為所動,難不成他真的放棄了?
莊沐雲不知道,其實他每日傍晚在打穀場上練習招式的時候,不遠處的老槐樹上正坐著一個少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而樹下,母親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少年。
一個月後的一天正午,莊沐雲像往常般提水回來,大老遠便看見劉誌的母親從自己家出來。
莊沐雲沒有在意,直至下午才明白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