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九叔的藤條又打了過來,“我方才是這麼教你的?”
莊沐雲疼得咧嘴,委屈地點點頭。
“哎呀,”雁天九揉著額頭,“喝多了,又教錯了。”
“你能不能教我武藝時少喝一點,”莊沐雲抱怨,“否則錯的是你,挨打的卻是我。”
“臭小子,即便是當師父的錯了,你挨打也不能吭聲,知道嗎?這是規矩。”
莊沐雲不服:“這是甚規矩?分明是蠻不講理!”
“哎?你還敢頂嘴······”
兩人爭吵不休時,劉誌慢慢走了過來。
“來了。”雁天九回首看見劉誌。
“嗯,”劉誌有些拘謹,“以後就請九叔多費心了。”
“好說,”雁天九指著劉莊沐雲,“要說費心,你可比不上他。”
莊沐雲:“劉誌,你改主意了!”
劉誌重重地點點頭。
“太好了!”莊沐雲很高興:“今日開始,你我便要一同習武了,你要快些努力,才能趕上我哦!”
“是這樣嗎?”劉誌嘴上問著,身體卻動了起來,所打的,正是莊沐雲這段時間學的招數,一招一式,竟與莊沐雲分毫不差,不,應該說,打的比他還好。
“你······”莊沐雲目瞪口呆。
“其實你平日裏在此習武,我都在遠處觀摩,經不起誘惑,便偷學了幾招,怎麼樣,還行吧?”劉誌嘴角微微上揚,這是莊沐雲這段時間以來頭一次見他笑。
莊沐雲說不出話來。
“唉,”雁天九禁不住歎氣,“這人與人的差距還真是大啊——”
一晃數月,年下過去,到了分別的時候。
村頭,全村人都來送莊沐雲和劉誌。
母親:“這包裹裏有幾件衣裳,還有些散碎銀子,在身邊帶好,千萬莫要丟了。”
劉誌:“衣裳帶著,銀子就算了,留給弟弟妹妹們用吧。”
母親:“不用管我,你放心,我們不會受苦的,再說,有鄉親們的照料。”
母親轉首看著雁天九:“孩子沒出過遠門,這一路,就拜托您照料了。”
雁天九:“嫂夫人放心,有我在,出不了差錯。”
另一邊,莊啟正對莊沐雲說些什麼。
莊啟:“照顧自己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隻記住我一句話,無論日後武功學成什麼樣子,無論你走什麼樣的路,莫要失了本心。”
“孩兒記住了。”莊沐雲眼中泛光。
莊啟:“這柄劍你拿著,打的不好,姑且先衝衝樣子。”
莊沐雲鄭重地接過。
小英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莊沐雲走過去為她拭掉臉上的淚水:“別哭了,又不是此後便不能相見了。”
劉誌對小英:“以後沒人再欺負你了,你還哭甚?還不快笑!”
“嗚······嗬嗬······”小英果然被劉誌的話逗得笑起來。
小英:“過不幾日,我也要走了,這一別,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劉誌:“真是的,非要弄這麼傷感。”
小英:“你們走了,傻胖日後再被人欺負了怎辦?”
劉誌轉頭看見傻胖,他正低頭吃著一隻烤地瓜。
劉誌:“傻胖,我們要走了,我們走了,就沒人幫你打架了,知道嗎?”
傻胖兒抬起頭,用髒兮兮的袖子擦了一下嘴。
“若日後鄰村的小子再欺負你,你就跑,使勁跑,知道嗎?”
傻胖點點頭,劉誌沒有再說什麼,隻是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鄉親們,”說話的是雁天九,“就送到這裏吧,我們還會回來的,後會有期,願間神護佑!”
大家一齊作揖:“願間神護佑。”
三人上馬,雁天九在前,兩少年在後,終於依依不舍地走了。
走向了那遙遠的未知。
幾天後,小英也坐上一輛牛車,奔向了遠方。
村莊依舊是那麼安靜。
一陣風吹過,跛爺爺坐在槐樹下。
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