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陽雖心知對方可能是客套的話,但仍聽得舒坦之極,“李賢侄寫的一手好字,更是作的一首好詞,隻怕王右軍和李太白再世亦不過如此!”
李煜微微一鞠,神情自然,抱拳道“張大人,過獎了!”李煜氣定神閑的樣子,一身儒家之氣,換了誰也不會認為這是殺害範長天父子的凶徒歹人,連老尚書都開始動搖心中想法。
“好好好!寵辱不驚,得失泰然,文采斐然,狀元之才!”張朝陽越看李煜越是欣賞喜歡,問道“不知賢侄是否婚娶?”
“不曾。”李煜淡淡一笑。
張朝陽一聽更喜上眉梢,道“在下家中小女閨字待嫁,相貌雖不說傾國傾城,卻也小家碧玉,楚楚動人,不知賢侄可願意答應這門婚事?”說完,生怕李煜不答應似得,一臉的賠笑和不好意思。
李煜也是微微一愣,想不到自己落難之際還能遇上個給自己說媒的,不自覺得摸了一下鼻子,推卻道“男兒大丈夫誌在四方,至於娶妻生子的問題,在下尚未考慮過。”
“賢侄..”
吳老尚書有些聽不下去了,自己的學生來看望自己,剛一進門就把自己晾在一邊,忍不住輕咳兩聲止住張朝陽對李煜沒完沒了的追問。
“伯約啊,你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張朝陽一聽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自己也差點把正是給忘了,連忙道:“恩師可知昨日夜中那範家堡範家父子被殺?”
吳老尚書點點頭“那範富仁老家夥平時為富不仁,魚肉鄉裏,仗著自己的兒子是朝廷的將軍,連老夫的不放在眼裏。他那個兒子範長天雖比他老子強多了,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人刁鑽陰險,聽說他把河套那邊搞得民怨鼎沸,聖上才將他的兵權削去,讓他回了這膠州,現在被人殺了,那也是活該!”
聽老尚書的口氣倒是有些幸災樂禍,其中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三年前吳老尚書和範富仁兩個老家夥同時看中了怡春樓的一位紅牌姑娘小翠,為此兩個老頭明爭暗搶多次,擦盡了火花,最後老尚書想用官威施壓逼範富仁就範退讓,沒想道範富仁直接從範長天那裏調來一隊親兵,衝上怡春樓將小翠截回了範家堡,老尚書當時氣得上躥下跳,卻隻能望堡興歎。
“可是,恩師,那範長天再怎麼樣也是朝廷的將軍!”張朝陽苦著一張臉委屈道“到膠州出任知府還不過一個月,還沒來得及處理前任知府留下的爛攤子,竟出了這等要命的事!朝廷要是怪罪下來,學生可擔待不起啊!”
吳老尚書此時臉上看不出今晨在床上的猥瑣懦弱樣,又恢複了從前官場老狐狸的模樣,一雙眼睛眯起了精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良久,才捋著長須緩緩道:“無妨,趙普近來失勢,聖上又北上與契丹人鏖戰,朝中能做主是我舊友張風坡,如今他官至相位,待老夫明日修書一封,保你官位無憂。”
張朝陽見自己恩師一番話就將自己困擾之事解決了,心中大喜,連忙拜服道“多謝恩師救命之恩!”
見這師生二人聊得正歡,李煜也不想覺得無趣了,走出去看看程大器和小藝有沒有回來。
“程大個,公子他真的沒事嗎?”
“你不是說他在這裏嗎,怎麼不見人影?”
“程大器,你不是說公子受了傷嗎,那為什麼你沒事啊,是不是打的時候躲起來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求求別再問我了,一路上我的耳朵都磨成繭子了,”程大器一臉的受不了,真不知道李兄弟是怎麼教出這麼霸道蠻橫的丫鬟的,“得得得,我去問問府上的下人,看看李兄弟去哪了?”
這時一個無比熟悉得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小藝,公子我回來了,你看看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聽到這個給人無比安定的聲音,小藝眼睛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掉下來,哭喊道:“公子!”轉身撲向來者的懷抱,使勁的摟住他的脖子,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開始抽泣。李煜不禁有些感慨小妮子越來越依賴自己。
程大器鬆了一口氣,轉身微笑道:“李兄弟,你總算回來了,這丫頭真是“凶殘”!你們慢聊,我出去逛逛。”邊走邊感慨不止,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邪了!
“死李煜,臭李煜,你沒事就早點告訴我,害人家擔心了一天!”
小藝抬起頭嘟著小嘴說道,臉上雖然還掛滿淚珠,卻綻放出璀璨的神采。
李煜寵溺性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受了點傷,不過死不了,我怎麼會舍得丟下你這個如花似玉又任勞任怨的小書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