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要不今晚趙大哥跟我一起走吧?”
趙大哥連忙擺擺手說道:“哦,不不不,我還有任務需要執行,嗬~算一算得有十幾年了我都沒回過家了,所以也不急於現在回家。”
“什麼?十幾年了你都沒回過家?看著趙大哥還很年輕呢~”
“嗯,我從七八歲就離開家了,三年前我本想回家看看,但是一個偶然機會我參加了共產黨,因為身份特殊了,生命每天都懸於一線,我不想連累家裏人,所以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是沒回家一次。”
郗悅兒感傷的說道:“我有個哥哥也跟你一樣,小的時候就離開家了到現在杳無音訊。趙大哥你好歹回家一次也好呀,省的讓父母牽掛。”
趙大哥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會的。”
晚上九點多鍾時,趙大哥護送著郗悅兒來到了火車站,當郗悅兒依依不舍得登上了火車時,眼淚竟然不自覺地流出了眼眶。
懷善藥堂的牌匾被風吹的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木製品的黑色灰燼被風吹得四處飛揚,這明明是春季的暖風,可郗悅兒卻覺得這風是那樣刺骨那樣凜冽,她覺得當淚珠滑過臉龐時,臉上的皮膚都凍得緊皺起來。雖然,懷善藥堂隻剩下空空的四麵牆,但是她沒有氣餒,總有一種感覺讓她覺得父親在某個地方正等著她,總有一種神秘的力量驅使她那疲憊的身軀前往百草坡。郗悅兒的心裏已經做好準備了,因為她知道百草坡是最後的希望了.自從日軍侵略了濟南,百姓們晚上都不敢掌燈了,但是郗卓的房間每晚上燈都亮著,因為他記得悅兒小時候是最怕黑的了,他點上燈女兒便什麼都不怕了,他還堅信女兒會回來的,他害怕黑夜裏會使女兒會迷失方向郗悅兒閉上了眼睛不敢看開門後的情境,她害怕屋裏頭的不是父親而是人,雖然滿懷恐懼,但是她還是要推開門,若真是人那也隻好認了,那樣她就可以去另一個世界去尋找未曾見過麵的母親了“吱~”門被緩緩推開了,郗悅兒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因為在屋裏坐著的是父親,父女此時隻是互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郗卓顫顫巍巍地走到門口,上下打量了女兒後雙手用力的將女兒擁入懷中。琴姨聽見郗卓屋子裏有哭聲便起床想去看個究竟,剛到郗卓的門口便看見孫女回來了,琴姨不禁老淚縱橫,“悅兒,我的孫女!”
郗悅兒回頭一看,原來是最疼愛自己奶奶,她又迫不及待地投進了奶奶的懷抱。
戰亂之時,琴姨等人沒有垂頭喪氣,他們認為,既然能多活一天那麼就快快樂樂的度過這一天,陰霾也許會沒有盡頭,但是人的生命是有盡頭的。
當全家人吃著中午飯時,趙普開了口,“二娘,您知道麼,今天張信差送口信來了,他說毅兒過幾星期就回來。”
琴姨激動地說道:“毅兒沒忘記咱們?這次是真要回來了?”
趙普高興的點了點頭。
郗卓笑著說:“這孩子呀都是三歲看老,我看呢毅兒從小就是懂事的孩子,我就知道他不會這麼絕情的。”
趙普興奮地點了點頭,“這幾天小消停會了,我想趕明兒回去一趟,把家裏收拾收拾、拾掇拾掇,好讓毅兒迎娶悅兒過門。”
郗卓,琴姨,趙普三個人都異口同聲的笑著,他們卻沒發現悅兒的臉不高興了。
飯後,悅兒洗完了碗筷便來到了琴姨的屋裏,她見琴姨在那縫製紅嫁衣,悅兒是更不高興了,她走上前去一把奪過嫁衣狠狠的踩在了腳下。
琴姨嗬斥道:“郗悅兒給我撿起來!”
郗悅兒揚起了頭說道:“不撿!”
“我再說最後一遍,郗悅兒給我撿起來!”
眼看著奶奶是跟自己動真格了,郗悅兒隻得服從命令,她撿起嫁衣沒好氣的扔到了琴姨的手裏。
琴姨皺著眉頭傷心地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喜服可是你娘嫁給你爹時穿過的?”說到這,琴姨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雖然這喜服有個別地方開始脫線,但是這顏色依舊是那麼好看,我平日裏都舍不得碰它一下,你卻狠心的將它踩到腳下!”
郗悅兒自知犯了錯誤,她一下子跪到了琴姨的身旁,“奶奶,是悅兒錯了,您別生氣了~我開始以為您這是要送給我的,所以我一時衝動將它踩到了腳下。”
“這就是要送給你的。怎麼?不喜歡麼?”
郗悅兒抬起了頭委屈的看著琴姨,“奶奶,我和毅哥哥定的可是娃娃親,那都是大人們鬧著玩的事情,奶奶不會是真想把悅兒嫁給毅哥哥吧?”
琴姨冷笑了一聲繼而說道:“現在這是到這麼亂,你覺得奶奶還有心思開玩笑麼?”
“奶奶~”
“出去吧!奶奶累了先睡一會~”說完,琴姨便躺倒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