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洛氏有女名天依(2 / 3)

他不清楚宇宙級強人的意義與稀有,但他知道父母是這個層次,那麼與父母交好的洛天依姑姑應該也是相同層次,“天依姑姑是嗎?”

劉季裝出愕然模樣,似乎驚訝於許離知曉洛天依的名號,點點頭,敬仰道:“洛氏有女名天依,十五歲跨入先天,二十歲縱橫世間。現年二十八,已經半隻腳踏入了掌道境。她如果都不算是宇宙級強人,那整個洛神星域誰是!”

許離聽不懂劉季話中的修煉術語,但聽得明白劉季的意思,洛天依姑姑在宇宙級強人中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仔細回想,當年天依姑姑臨走前除了將父母親遺物給予他,還贈予他一麵玉佩,稱有難碎玉即可。

那時年幼又倔強,認為離開天依姑姑也能夠混得不錯,於是這麵玉佩一直與父母的遺物掛在胸前,作飾品用。可誰知夕神星徐家一手遮天,他在這八年裏碰了太多次壁,至今也沒尋到一條能混出頭的出路。

想到這兒,許離不作他想,立即將胸前的玉佩扯下,鄭重地看向劉季,一字一頓道:“捏碎這麵玉,洛天依姑姑便會相助,你確信我父母畫像在書閣中,而且天依姑姑出麵,就能手到擒來嗎?”

劉季一驚。

事實上,他此次前來,最主要的目的是試探許離與洛天依是否還存有某種聯係,至於舊情、憐惜之類的說辭,都是場麵上的套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別說他是野心勃勃,妄圖逆天改命的劉氏四少。

若是他能夠通過許離與洛天依搭上線,那麼他在劉氏的地位將會直線飆升,甚至與二哥爭奪禦史之位。

整個洛南道隻有洛天依有這個能力,過去或許無雙伉儷也能做到,但今時今日,無論是朝天宗的朝天明還是徐家的徐子凡,都不如洛門天依一人。

洛天依貴為八級帝國潛龍榜上的探花,被斷言為有生之年可以成為帝國的擎天之柱,連未來封號都被好事的修煉者們擬好,喚作女武神。如此人物,連他家老頭子都得笑臉相迎,她能開口,即便隻是稍微打點一下,就足以讓他受益無窮。

隻是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個機會來的那麼容易與措手不及,隻需要捏碎許離手中的那枚玉佩,他就能立馬與洛天依這個傳說中的女武神搭上話,他的命運也將隨之發生改變。

幸福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劉季越來越覺得登門拜訪許離這個決定,是這一輩子做的最明智的選擇。

“捏碎這麵玉,洛天依姑姑便會相助,你確信我父母畫像在書閣中,而且天依姑姑出麵,就能手到擒來嗎?”許離肅然,一字一頓,緊盯劉季道,眉宇間藏著掩飾不住的緊張與期待。

雖然心中驚訝,但隻是一刹那的猶豫,劉季肯定地點了點頭,本就是一樁無本的買賣,那幅畫像無需洛天依出馬,他現在就能夠取來。

“好!”許離見劉季答得果決,也信心大漲,安心不少。他可惜地看著手中的玉佩,畢竟這枚玉佩陪伴了他十年歲月,即便是一件死物,也見證了他許多過往,現在卻要捏碎,還有些舍不得。

但是一想到父母親的容貌,可惜與不舍的情愫瞬間消失,他一咬牙,玉佩登時四分五裂,一縷青煙嫋嫋升起。

許離感到驚異,劉季卻頓時恍然,原來這枚玉佩是一枚極其稀有的萬裏傳聲璧,能相隔億萬光年傳播聲音,更可以實現實時的交流,比許多豪門大族常用的留聲玉璧都要高級的多。

青煙絲絲縷縷地升騰,逐漸彙聚成一麵煙鏡,鏡中起初混沌無物,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一個美貌少女出現在鏡中。

許離一愣,鏡中的並不是他的天依姑姑,正欲發問。劉季卻恭敬地躬身道:“劉氏四子,劉季,見過洛天依前輩。”

那少女看上去古靈精怪,可眼神卻似曆經滄桑,她靜靜地看著劉季,不發一言。劉季躬著身,額頭、背脊上覆滿冷汗,心中不禁升起濃濃的敬畏,自打成年以來,隻有麵對他的父親的不怒自威時,他才會感受到如此龐大的壓迫。

“是劉謀那老家夥的四兒子吧,挺多年不見了,近來可好?”洛天依淡淡問道,她今年二十八,劉季二十六,其實二人輩分相同,但帝國以武為尊,達者為先。因此她能與劉謀這尊道級禦史平輩論交,而劉季卻不得不尊稱她一聲前輩。

回顧童年,她甚至與劉季有過數麵之緣,玩過幾場孩童的遊戲。不過,此去經年,她成了帝國未來的擎天之柱,往來者皆是王公貴族,劉季卻成了臭名昭著的紈絝公子,吃著老本,與她的差距不足以道裏計。

“回前輩話,晚輩很好,勞前輩費心了。”劉季不敢逾越禮節一步,話中仍是前輩、晚輩的喊個不停。

洛天依並不加以勸阻,自從她成為潛龍榜第三後,整個世界就視她為中心,恭敬者、討好者、諂媚者她見得如同過江之卿一般繁多。每每這時,她都會懷念七八年前與徐颺、劉璃兄長姐姐一起闖蕩星空的經曆,那個時候的她是大家可以隨便打趣的小妹妹,現在她卻是無人敢犯她一步的女武神。

孰憂孰樂,唯有她自己知道其中冷暖。

洛天依漠然點點頭,便將目光投向一旁呆立著的許離,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但當看到許離手中提的那一袋爛菜葉時,春風般的柔和立刻變成滔天巨浪般的凶厲。

以她的智慧,她又怎能不明白許離遭到了怎樣刁鑽的苛待。

她突然覺得十分後悔,後悔當年念及兄長、姐姐的舊情,沒有一掌覆滅徐家,沒有帶許離遠走高飛;後悔這些年為了家族東西奔走,操勞繁碌,沒能抽出些許時間關注過許離一二;後悔自己一時天真,從而讓兄長的血脈淪落到如此殘喘苟活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