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胡宗憲的“不得已”(2 / 2)

堂堂正正的胡宗憲無奈之下也做著這些“拆爛汙”的事情。想想胡宗憲們真是不容易,不僅要出生入死辦打仗這樣的“正事”,還得欺上瞞下,辦一些正人君子所不齒的“邪事”,向皇帝獻“祥瑞”、“秘方”,向各路“菩薩”比如嚴嵩等進獻金幣、玉帛、奴婢、珍奇寶貝及奇技淫巧等。即使這樣,也免不了背後有人捅刀告狀,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胡宗憲功冠東南,累死累活,卻有人上疏說他侵吞國庫,聚斂富人財物無數。封建專製下的官吏製度就是這樣,皇帝高高在上,眾臣競相爭寵。獻祥瑞和秘方是爭寵,告禦狀、栽黑贓同樣是爭寵。不把你踩下來,他如何得以高升呢?爭寵爭得急了,就如瘋狗一樣互相撕咬。到了後來,南京給事中陸鳳儀一下子羅舉出胡宗憲附嚴嵩奸欺貪淫的“十大罪狀”。這時候動亂平定了,胡宗憲也沒有什麼用處了,嘉靖於是下令將胡宗憲收歸大牢。一代能臣胡宗憲就這樣落得個結局悲涼。其實何止是胡宗憲呢,那樣的體製下,有幾個能臣有好下場呢?

天下都是皇帝的,所以哪有什麼忠和奸呢?所以說胡宗憲是奸臣也好,忠臣也好,都跳不出皇權那個一畝三分地。不過就個性而言,胡宗憲顯然要比李鴻章強烈得多,李鴻章中年之後,就很少寫個人詩詞與文章了,唯恐詩文中暴露思想和個性,讓人看得通透得不償失。胡宗憲卻個性鮮明,習慣於我行我素,攜妓酣飲不拘世俗。明人沈德符在筆記《萬曆野獲編》中曾描述:有一次酒後,胡宗憲竟然掏出自己的“那物件”,炫耀跟秦時嫪毐的一樣強大。胡宗憲一心往上爬的同時,竟有著至情至性,實屬難得。明朝之後的官場多是是非不分、庸庸碌碌的機器,像胡宗憲這樣的“真人”,還真屬稀缺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