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泳與公主終於成婚了,斯綠鬆了一口氣。
雖然打敗舒泳的手段有點卑劣,但要她重新來一次,她依然會這樣做。或許當真是冷情吧,小時候見娘親為情之一字夢斷神傷,鬱鬱寡歡,最終遁入空門,獨守青燈,就自然對情事無甚冀望向往,甚至是避之大吉。也因為如此,無形中把一份真摯情感推拒於千裏之外……輕歎一聲,情這種東西,果真是塵世間最無奈的事物,想輕輕撥開,卻如蛛絲一樣黏在手上,輕柔卻是揮之不去。
娘親原是當時的傾城佳人,更為丞相之妹,卻愛上一個默默無名的秀才並不顧家中兄長的反對與之海誓山盟,定下白首之約,甘願平淡地當一位賢妻良母,生下了一子。但好景不長,秀才自視甚高卻最後落第,一蹶不振,終日酗酒,還把一切全怪罪於妻子,認為是妻子的兄長當朝的丞相從中做手腳,以為難他這個誘拐妹妹的人,最後一怒休妻。成為棄婦卻懷著身孕的娘親到底還是遵循家中安排,嫁給當時已喪妻的襄莊王次子公孫勉。公孫勉不計較她為棄婦和已是有孕之身,娶為妻子。
但這不是赤裸裸的政治婚姻嗎?公孫勉就此得到丞相的援助,在奪位戰中勝出,穩穩當當的成為襄莊王。
想不到到了她自己,也逃不出政治的圈子,還步上娘親的後塵,政治婚姻的命運……
公主大婚半旬後,接著便是熙親王大婚,定於三天後。
熙王府也密鑼緊鼓著手籌備著婚禮,王府內外更是一片殷紅喜色,丫鬟侍婢,家丁小廝,忙忙碌碌穿庭過院,掛紅剪綠,皆因這次的婚禮,當今皇上親自觀禮,各戶王公大臣會到訪,其隆重之勢比當今二皇子沐王娶妃更甚。
看著這一庭的繁忙,無名歎了一聲,嚴重盡是嗤笑,“哎,這門親事不知會令春城多少少女心碎,我走到街上,都是一地破碎的芳心啊。”
一旁的無痕白了他一眼,“主子的事,做屬下的隻管盡力辦事,無須理會太多。”
無名搖搖頭,感歎身旁這個木訥呆板的夥伴。突然想起公主大婚那天逃走的公孫舒泳,不禁聯想出公孫小姐的模樣,“你說這公孫小姐會長成什麼樣?看襄莊王與駙馬爺的模樣,她應該也不會長得太差吧。”至少能配得上王爺才好。
無痕剛想打斷他的猜測,即是未來的主母,豈能胡亂猜測,但腦子又浮起一些事,不自主的脫口而出,“不用猜測了,看襄莊王與駙馬爺是看不出來的。”但他始終不是嚼舌根的人,知道自己失言立刻住嘴,不妄加議論。
“為什麼?”無名怪道,忽而腦中又浮出吉光片羽,“難,難道那些流言是真的?公孫小姐果真不是……”一臉詫異,不敢相信。
無痕冷冷瞟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兒,無痕倒是淡淡歎了句,“模樣如何隻是其次……成大事者不會沉迷於這種聲色犬馬或是兒女情長中。”
這次輪到無名默然,那是,真沒見過王爺對哪個女子癡迷過……
亭裏一聲巴掌聲響起,接著傳出幾聲尖酸的嬌斥,“你這刁奴賤婢不要命了是吧,我這件衣裳可是王爺賜的,你竟敢給我弄髒了!”兩個華服的曼妙女子坐在亭中,還有幾個小丫鬟顫顫驚驚地跪著。
“對不起啊,玉袖姑娘,奴婢……奴婢……”一個臉上有個紅紅的巴掌印的小丫鬟一臉驚慌,低著小臉,眼眶盈滿淚水。
無名無可奈何,這花音廳的那些姬妾又來了,自從王爺回來後,三天兩頭又吵吵鬧鬧,這次聽聞王爺娶正妃,更加變本加厲,時不時就拿下人出氣,真是苦了這些下人。如今見到那些為婚禮忙碌的下人,她們又來找茬。
“哼,我看是趁著王爺大婚這檔兒,要把我們都壓在腳底下了。”另一把嬌中夾著尖尖的冷嘲聲自一旁的一個嬌媚女子口中,瞥了瞥那群丫鬟,把灑在地上的一些碎果狠狠地踩著,發出絲絲的擦地聲,繼續搖著手中的紈扇。見到這些東西就礙眼。本來打算在正妃進門前過門撈個妾室,好保住地位,如今正主兒要進門了,她一到還會容下她們這些姬妾嗎?
一個小丫鬟偷瞧見,不禁嘀咕著,“翠瑩姑娘,那是……”大婚用的喜果,碰到翠瑩冷冷的眼神,嚇了一跳,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沒有了。
翠瑩又故意順著丫鬟的目光看向腳下,忽而訝異十分的大叫一聲,“喲,這不是王爺大婚用的喜果嗎?你們這群刁奴,竟把果子打翻害我踩到,你們到底安的是什麼心!”說完又大呼一聲,“管家,快來啊,把這丫鬟拖下去打呀……”
丫鬟見狀,大哭起來,抱著翠瑩的腳,“翠瑩小姐,您饒了奴婢吧,您饒命啊……”
無名見狀也看不過眼,不過是些侍寢的女人,在王爺出征時無人管教養出了架勢,沒辦法,這時候唯有他這個英雄來救這群可愛的小美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