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笑佛常伴,學會欣賞世界(2)(1 / 3)

圓心寺有個得道高僧,叫了空。十六歲離開父母出家修行,距今已有近百年了。自出家以來,每天青燈黃卷,早誦晚唱,晨鍾暮鼓,香熏經洗,自感沾山水之靈氣,吸佛道之精華,已經六根清淨①,六塵不染②,了卻了一切塵緣。因德高望重,令人高山仰止,一時間圓心寺香客不斷,來參禪解悟的也絡繹不絕。

一日,來了一個青年,想了卻塵緣,皈依佛門,在這裏找一方淨土,尋一份清靜。他跪在高僧的麵前,說:“師傅,請收下我做你的徒弟吧。”高僧看了看他,說:“你真的能了卻塵緣?”青年肯定地點點頭。

高僧的心裏突然閃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他不相信眼前這個青年能了卻塵緣,一心向佛。於是,高僧拿出一個落滿灰塵的銅鏡,遞給青年,說:“佛門淨地,纖塵不染。既入空門,塵緣必了。鏡如爾心,若能擦淨,再來。”

青年拿起銅鏡跪別而去。回到家,淨了身,燃了香,心無雜念,虔誠地拿起銅鏡擦了起來。上麵的浮塵輕輕一擦就掉了。然而,有幾個黑色的印痕卻怎麼也擦不掉。於是青年拿出一塊磨石,打磨了起來,就這樣起早貪黑打磨了半個月,銅鏡終於光鑒照人。

青年拿著銅鏡來見高僧。高僧看了看,搖搖頭。青年不解,問高僧:“難道銅鏡還沒有擦淨?”高僧微微笑道:“你再用心地看看。”青年拿起銅鏡,看了又看,終於看見了一道印痕。這道印痕若隱若現,如絲線般在光亮的鏡子上。

青年臉紅了一下,接過鏡子走了。

青年回到家裏,孜孜不倦地磨那個鏡子,無論春夏秋冬,從來沒有停息過,因為他的心早已斷絕紅塵皈依了佛門。他仿佛看見,在開滿蓮花的佛桌前高僧正在為自己剃度,自己將來就是佛前的一支蓮,哪怕是佛前的一炷香,燃盡自己也是幸福的啊。

直到那個銅鏡被磨得薄如蟬翼,那個痕印還是沒有被磨去。青年不知道這印痕有多深,拿起鏡子反過來一看,發現那個印痕已經透到了鏡子後麵。青年絕望了,他知道,鏡子上的印痕無論如何也磨不掉了。他想,一定是高僧以為自己沒有誠心,難絕塵緣,才弄了這麼一個鏡子暗示他。青年感到佛光消失了,心裏的那盞燈也熄滅了,眼前一片黑暗。不禁仰天長歎:佛啊,看來我今生是與你無緣了。

高僧正在打坐參禪,忽然感覺到眼前出現了兩朵蓮花,一朵含苞待放,沒有盛開就凋落了;一朵看似清淨的蓮上,卻黏上了一點汙泥。高僧大吃一驚,想起了那個來拜師的青年,忙派人下山去找。然而,那個青年已經懸梁自盡了。

高僧懊悔不已,忽然感到自己的生命之燈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高僧圓寂時,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最先出現在他腦海裏的不是佛祖,而是他的父母。

高僧心裏長歎:看來自己也是難了塵緣,近百年的修行仍難成正果,更何況那個青年啊。人心如果真的如鏡,怎能沒有瑕疵,為什麼就不能博大一些呢?誰又能把往事擦得不留一絲痕跡?看來,人是多麼需要有一顆寬容和包容的心啊。

無論你是人還是佛都應該擁有一顆寬容的心,這是世間最基本的人生情愫。擁有寬容的心你才不會為難自己,才不會使自己走進難以回頭的路,才不會因為錯失很多事情而悔恨。

慧忠禪師和專權跋扈的宦官

魚朝恩是唐代宦官,玄宗時任黃門侍郎,肅宗時為“觀軍容宣尉處置使”。自此,他專總禁兵,權傾朝野,恃勢恣橫,求取無厭。朝廷裁決,魚朝恩經常不予理睬,自行其是。

話說代宗大曆三年(768年),詔南陽慧忠禪師入宮傳法。那時,代宗屬下有一位奇異之士,能掐會算,自稱太白山人,代宗對之極為尊敬。南陽慧忠則是當時一位有名高僧,稟受六祖慧能法脈,隱居南陽白崖山黨子穀四十多年。慧忠受詔入宮,代宗便有意讓這兩位絕世高人見上一麵。

俗話說:“文無第二,武無第一。”慧忠與太白山人一見麵,兩人便互相考較起來。慧忠問道:“不知太白山人擅長何術?”

太白山人回答:“知山知地知人文,算生算死算萬物。本人精於算法,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慧忠微微一笑,說道:“那麼我問你,你所住的山是雄山還是雌山?”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問題,山還有雄雌之分嗎?太白山人聽都沒聽過,一時茫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慧忠不給他喘息之機,又問道:“你所站之地是何地?”

太白山人回答:“容我掐算一下。”

慧忠說:“不用算了,你既識字,且看我寫的是什麼?”說罷,隨手在地上畫了一筆。

太白山人立即回答:“是一。”

慧忠說道:“在土上寫一筆,難道不是王字嗎?你所站的地方是王地,這還用算才知道嗎?”

接著,慧忠又問:“三七是多少?”

太白山人回答:“是二十一。”

慧忠說道:“難道就不能是十嗎?”

慧忠隨即對代宗說:“這個人,問山不知山,問地不知地,問字不知字,問算不知算。陛下,從哪兒弄來了這麼個活寶?”

代宗隨即對太白山人說:“慧忠禪師才是真正的國寶呢!”三人相視,莫不哈哈大笑。太白山人也被慧忠的風趣機敏所傾倒,佩服得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