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到了那柳蔭河畔。遠山含翠,楊柳依依。陽光撒於江麵帶著耀眼的晶瑩。就算還未進入那村落旁就仿佛早已問到了那誘人的熟米香。淡憂望向四周,生出了一種自己仍置於夢中之感。她回頭笑著望向瀟竹影。
“這便是竹影兄所說的柳蔭河畔,真是好一幅山水人家畫。”
瀟竹影望向淡憂一笑“我們進去吧。”
這一路上經常有人向瀟竹影打招呼問好,仿佛他是這裏的常客一般。而瀟竹影來到了這裏盡退仙人之色,仿若一個久經在外的遊子終於回到了家鄉一般。淡憂望著這到路旁熱鬧的集市,叫賣聲不絕於耳。淡憂每每路過一個小吃旁都會駐步三分,以至於他們即是剛剛進去這裏,兩人的錢包便早也空空癟癟的了。瀟竹影甚是無奈的看淡憂一眼“你已經將我們的路飛全都花完了。”淡憂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低頭囁嚅到“這個。。。如果你剛剛拚命的攔著我的話,也許我們還可以搭著推車回去。”瀟竹影不氣反笑,她竟還是這樣的強詞奪理。
就這樣他們邊走邊看來到了一個樸素的民房前。庭院外麵種著些許的半月草,屋雖小巧可卻桌椅灶台樣樣俱全。這屋子雖說無人長居卻也並未落滿灰塵,可看出常常有人來此打掃。淡憂望著這樸素卻又溫馨的小屋,卻生出了些許的惆悵,自五年前失憶忘記了一切,她不知自己從何而來,故居又在何方,是否她的家鄉也似這裏一般,民風純樸,暮夜垂至,且看繁星點點,聽那蟬鳴蛙叫。朝霞來臨,且看行人匆匆,聽那童音嬉笑。一幅桃花園林景象。可是這一切卻隻存在她的想象之中。
瀟竹影看著淡憂出神的望著這一切,突然想到他第一次遇見她時,她虛弱的快要奄奄一息,他心生惻隱便將她帶回了他所居住的竹屋內。幾日後待她傷情好轉,他問她的家在哪裏。這一句話卻讓她眸中一暗,原本嬉笑著微揚的唇角微顯落寞。“淡止生來便無家,唯一可依賴的人卻也。。。”她的話並沒有說完,抬頭望著他,眼中透出防備與不信任的目光。原來小小的一個她背負的卻也有如此之大。
“止兒”他輕輕的喚著她。
她回頭望著他輕笑,眼中的瞳眸還是與當年無異,變的卻是那曾經依賴他的目光“止兒是誰?莫不是竹影兄又將淡憂錯認為你那已故的友人了。”
她嘴邊的笑竟讓他心碎,原來那些曾經卻隻留於他一人去珍重,那些她遺失的過往他卻沉澱於心。也許這便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可他卻又心甘情願,那些不愉快的回憶忘了也罷,從今往後她也不再用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包袱而活,現在這個隨性而活的淡憂才是最真實的她。而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放她於心口,並不是因為愧疚而是五年的時間教會了他去愛,去珍惜。若是仙人動了凡心終會貶入紅塵,而他願為了她受那永劫不複,隻因他已融她入骨。
“你與她說像倒也不像,她似那絕壁上的鬆柏,而你似那遇水逐流的浮萍。好了,這天也不早了,我們也該準備晚飯了,可如今我倆身無分文,也隻能自食其力了。”
淡憂聽了這句話,回想起來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為,縱然臉厚如她卻也多少感到了些許的愧疚,於是自告奮勇隨著瀟竹影一起去尋找食材。
柳蔭河畔東南方有一山嶺,雖說算不上高大,可是這山上卻滿是野味,所謂靠山吃山,這裏的人們也真是因為這個山度過了許多難熬的日。淡憂隨著瀟竹影來到這山內,瀟竹影似乎十分熟悉這裏的地貌。“這裏便是竹影兄的家鄉嗎?想必竹影兄小時候一定經常來這裏玩耍吧。”淡憂問道。
瀟竹影想了半刻才緩緩答道“這裏是我母親的故居,我在這裏不過待到五歲罷了。兒時總是同夥伴來次戲耍,所以才回如此熟悉這裏的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