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行!算我自討沒趣。我們走!”氣急敗壞的殿狂君轉身就往外走。

一行人幾乎是以旋風的速度離去,不消半分鍾,屋內又恢複平靜。

水影堅強的雙肩頓時垮了下來,仿佛打了一場持久戰,自己卻是敗戰的一方。

她又搞砸了。

其實,她真的希望能夠與殿狂君和平相處,可是每一次都弄砸。

唉!

停頓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按下護士站的鈴。

“水小姐,有什麼事嗎?”那頭傳來詢問的聲音。

“我要辦出院。”

“可是你的身體——”護士還想說什麼,就被打斷。

“我知道,但我有急事待辦。你若擔心健康的問題,我願意簽署放棄貴院負責的協議書。”她把什麼步驟都想好了。

“這樣——我和主治醫生說明。”

“很好,謝謝你。”收了線,她轉個身子打算下床,可雙腿才一著地就感到一陣頭昏。

她奮力地甩了甩頭,力圖振作,可卻發現有些力不從心,隻好又坐回床榻。

鈴……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從床的這頭爬向另一頭去拿手機,可才彎下身子,強烈的暈眩便襲上她的腦門,她眼前一黑,抓到手機的同時,人也跌下床……

殿狂君回到辦公室,椅子還沒坐熱,就看到兩則令他噴血的消息。

一是說他若想和她在一起,就不能從事“破壞海底生態”的石油探勘工作。

笑話!

這是他的“根本”,他絕不會為任何一個人放棄根本。

二是這個倔強的女人竟然強要出院,又意外地昏倒在地,額頭還撞了個傷口,醫院的人要他快快趕回去。

現在,他就站在那張發白的臉之前,不知該生氣,還是同情她。

她為什麼不能像其他的女人一樣,學習對他順服呢?

難道她不知道女人不柔順,沒有男人受得了?

就在這時,水影睜開雙瞳,立即對上殿狂君的濃眉大眼。

她真的沒料到還能再見到他,複雜的思緒全攪在一塊兒,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殿狂君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她。

他並不討厭她,甚至還對她有些動念,可是總是在一開口,就無法自抑地弄擰氣氛。

他們就這麼四目相對,不言不語。

後來,還是殿狂君先開口。

“你感覺怎麼樣?”

“我……很好。”

“那好,我有事要問你。”霸氣的口吻又揚起。

她的心牆豎起,想躲避可能帶來的傷害,“請說。”

“你為什麼和狗仔隊說那些話?”他霜冷地質問。

“你是指什麼話?”

“所有的話。”

“所有?”

“對!”

“和你有關嗎?”

“當然!”

她蹙著眉。

“很抱歉,我不記得了。現在,換我想問問你,為什麼我們一見麵就是要這樣火暴的開場?你若真的受不了我,請你忘了拉菲爾的請托,別管我的死活,OK?”

“嗬嗬,我以前就見識過你的‘激辯’長才,隻是很遺憾你竟用在試圖讓你身體健康的人身上。

另外,我之所以這麼問你有關記者采訪的問題,是因為你回答失當。”他雖然很生氣,但仍壓抑不滿的口氣。

“我回答失當?”她一臉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瞳。

“當然,對於這群‘社會的寄生蟲’,你根本不必和他們斡旋,隻要說‘出去’兩個字,或許你希望用有禮貌一點兒的說法,就是‘請出去’。”

他說的的確是“實話”,隻是聽起來還是很刺耳。

“你如果覺得我破壤生態,我很遺憾,因為你沒有認真調查過我們公司在環保方麵所做的努力,我們公司的環保防禦係統做得相當完備。

我用‘完備’兩個字,表示對敝公司的相關配備信心十足。所以,你仍然可以當你的環保尖兵、水中生態攝影師,但別將我及我的公司扯進來。”

她一聽到“別把他及他的公司扯進來”的話,一顆心瞬間化成冰石。

他以為她想靠他抬高身價嗎?

她不會做這種事!

先前的自責,還有那些介在模糊地帶的情感,瞬間蒸發。

“你折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很想一口說“是”,但還是遲疑了一會兒,因為他知道不全然是因為如此。他可以欺騙全世界的人,卻不能欺騙自己。

他是在意她的,所以不能容忍她的眼中完全沒有他。

不過,最後他還是說了謊,“對,就是為了這件事。”

“那現在問題問完了,你可以請回了。”她也故作冰冷狀。

“走與不走不在你的命令,而在我的意願。現在我就留在這裏,看你什麼時候頭腦才會真正清醒,懂得自省與感恩。”他一屁股坐進沙發。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她還沒來得及應話,他便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