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女人!”他還是一句話擋了回去,但心裏的一角,卻因拉菲爾的話輕輕被打動。

“沒和她長期同居或是結婚,水影都不屬我或是任何男人,她隻是我的‘好朋友’。朋友是該互相幫助的,你說是吧?”

“好朋友”?好到什麼程度?

一夜情?或是多夜情?殿狂君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起來。

拉菲爾不見他回複,繼續說服他:“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多照顧她一下。”

殿狂君吸了口氣,仍然不語。

“難不成你連一個小女人也罩不住?”拉菲爾故意激他。

“去你的!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他猛地吼道。

“謝了。”拉菲爾竊笑著。

殿狂君卻不回應地合上手機,望著天空,身後不遠的保鏢也沒發一句話,隻是靜靜地守護著他。

最後,他朝著身後的馬蒂斯命令道:“在醫院外邊等我,我去去就來。”

“是的。”

站在病房門外,殿狂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推開門。

原本凝望著窗外的水影,以為是護士來量體溫,但因為沒聽見對方出聲,覺得有些詫異,才回過頭來。

一見對方,她著實嚇了一跳。

“是你?”她沒想到殿狂君會折返回來,雙瞳中充滿了驚訝。

他沒答話,就這麼望著她。

時光仿佛在那一刻停止,屋內隻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最後,他選擇坐在病床旁的沙發上,久久才開口:“拉菲爾說你需要人照顧。”話畢,他就後悔了。

他豈是隨意任人指揮的人?就算對方是他的好友兼事業夥伴又如何?他不做的事,就算天皇老子來,也沒法令他低頭。除非……除非是他心甘情願。

他為自己的念頭感到驚訝。

水影凝望著他那有些後悔說這話的眼神,說:“無論如何都謝謝你。”心底明白,自己希望他留下來。

他聳聳肩。

“你的身體還沒康複,要多休息,少說話,還有,暫時不要冒險下海。”

聞言,水影有些感動,但卻無法完全認同,畢竟,大海對她而言,就像魚兒需要水般重要。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很好奇,如果你的油田出了問題,偏偏你又罹患重感冒或是其他的疾病,你會放下工作,全心養病嗎?”

“不會!”他幾乎不用考慮就回答道。

她笑了,那是一種對“同類人”了解的笑容,接著又說:“梵穀寫過一段話:‘漁夫最清楚大海的凶險和暴風雨的可怕,但這也無法阻止他們出海。人們總是以適合自己的哲學,活在這世上。’我想我也不會完全被綁在這間病房。”

“你——”他再次印證了拉菲爾的話——她和他是同一種人:固執、堅強,甚至是不會為了任何事,放棄他們認定的事物與理想。

她朝他露齒一笑,“看到鏡子了?”暗指他們是一體兩麵。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快睡吧!”他裝傻,且快速轉移話題。

她仍然在笑,卻聽話地閉上雙眼,“晚安。”

“晚安。”他故意冷冰冰地說。

她拉了拉被角,滿足地笑了。

他則覷著她美麗卻略顯蒼白的臉,戀戀的思慕緩緩漫過他的心頭。

突然,她又睜開雙眼,疑惑地追問:“今晚你打算睡在哪裏?”

“你說呢?”他被她突來的問題嚇了一跳,但很快地將問題丟回去。

“我不知道。”心底的一個小角落卻發出強烈的聲音——留下來!留下來陪我!

“那你希望我在哪裏睡呢?”他覺得這問題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她頓時臉紅心跳不已。

“睡吧。想得太多會睡不好。”他決定放她一馬。

“那你——”她想說,他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快離開,卻不敢開口問。

“看來,生病的女人和小孩沒兩樣——缺少安全感。我就好心地等你入睡後再走。”他驕傲地宣布。

她很想戳破他的“自大”,但想到“前車之鑒”,話到嘴邊旋即收口。

“謝謝你的大人大量,小女子收到了。”滿足一個大男人的自尊心,有時可以換來一夜好眠。

她的表現倒令殿狂君感到詫異,繼而眯起雙瞳,望著這個謎樣又有韌性的女人。

本以為她隻有堅韌的一麵;其實,溫柔早在她的內心萌芽,也在她的作品中顯露無遺,可他向來隻看、隻聽他想看、想聽的,也就每每錯過她的多麵向。

梵穀在他的自畫像文中曾說過:“事物不是表麵看起來的樣子,上帝要以這些事物來教導我們更深、更高層次的精神生活。”

也就是說,水影的表現很可能不是她心中所想的;就如他並不是真的不想來探視她,不是嗎?

“睡吧。”

“晚安。”水影的笑容如蓮花盛開。

“嗯。”他應道,雙眼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綺紅的臉蛋。

他們都沒發現,窗外響起相機的快門聲。

直到次日,他們相處一夜的新聞,迅速傳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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