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分別在即,水影和拉菲爾特別約在一間不顯眼的咖啡廳見麵。

拉菲爾望著臉色不太好的水影說:“你決定這麼快離開紐約市?”

“嗯。”她勉強地笑著。

“有關那些黑人羞辱你的話,我感到很抱歉。還好殿狂君代我教訓了他們。”拉菲爾的手邊還放著今早剛出爐的報紙,報上一角還有一張殿狂君的側麵照片,可是水影沒瞧見。

“你別這麼說。我若真的是他們所說的那種女人,也許也不錯。”她裝作自在愉快的模樣,“這樣我就不用‘下海’,而且可以穿金戴銀。”

拉菲爾笑了,因為水影不是那種女人,尤其她的“背景”,讓她更不可能成為任何男人的情婦。但他仍幽她一默,“那你願意‘屈就’到我這裏‘下海’嗎?”

水影這回真的笑了,並堅定地搖頭,“我不適合你,拉菲爾。我們就此道別吧,祝你找到你命定的‘她’。”

拉菲爾卻遞上手邊的報紙,“謝了,女人我從不缺。這份報紙剛出爐,也許你會需要它。”

她又笑了,“謝謝。”隨意收下報紙,便向他揮手道別。

到飛機場的一路上,她的心思混沌,隻覺得自己不是“回”加州,而是“逃離”紐約。

為什麼要逃?

她再度苦笑。

隻為了一個看不見卻隱隱紮在心頭的影子——殿狂君。

細想,真的沒道理。但是它就像你不吃檸檬,但一想到檸檬,鼻端隱約會飄來一陣香氣,口中自然會分泌唾液般,就這麼不經意地刺激你的感官神經。

到了機場,水影立刻收起紛亂與遐思,匆匆辦好登機手續。

一切就緒後,她終於翻開拉菲爾給她的報紙,驚詫地看到殿狂君的照片,旁邊還有一排顯目的標題——

黑幫暗整石油大亨油田

石油大亨,也是君臨天下幫成員的電君——殿狂君,他在加州聖地亞哥外海探勘的油田遭到黑幫蓄意破壞。根據知曉內幕的人士透露,這事件與殿狂君意外救下紐約市婦運人士書嘉母女有關。殿狂君表示,必令對方付出代價,且連夜趕往加州……

看來,她又欠了他一份情。

她連忙取出手機,準備撥電話向他致意,卻在打開手機時打住。

她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因為昨夜她已將他的名片丟在醫院的垃圾桶裏。

麵對著手機,她無奈地笑了。

其實,她大可向拉菲爾或是向彤要殿狂君的手機號碼,可是她什麼都沒做,隻是輕輕地合上手機。

仿佛與殿狂君聯絡也是一種“隱私”,即使對方是朋友,她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在機場,她不斷地站了起來又坐下去,直到上了飛機,她都沒有撥電話給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吸了口氣,她自我安慰,也許,他們會在加州意外相逢。

加州 聖地亞哥

水影放好行李,就身著輕便的衣裝,來到海邊附近一家雖不富麗堂皇,卻十分典雅精致的“老船長的呼喚”日本料理店。

當初,她就是被這個店名打動,而走進這店裏,意外地與這位華裔老板——秦夫結識。同時也知道他是個鰥夫,獨立扶養一個六歲大的女兒。

她一走進去,立即聽見親切的招呼聲。下一刻,秦夫驚訝地睇著她,旋即對她露出熱情又期待的笑容,“好久不見,小影。我以為你現在應該在紐約才對。”

她笑了笑,雙手從雪白的長褲抽了出來,“我隻需要在開幕的第一天露個臉就好了。”她輕描淡寫地說。

秦夫笑了,“這就是高手的好處。”他真心的褒獎她。

水影隻能苦笑,因為,隻有她明白自己為何離開紐約。她故作幽默地轉移話題,“那秦老板可還要再購買小女子的作品?”

秦夫又笑了,“你怎麼這麼會做生意了?”

“玩笑話一句,別放在心上。我餓了,可不可以來一碗味噌湯,再烤個鮭魚頭,蘆筍色拉一盤、清酒一小壼?”話畢,水影摸了摸白色的針織上衣,並不經意地撥了撥落在前襟的長發。

她這小小的動作,打動兩個男人,一是秦夫,另外一個是十分鍾前才入內用餐的殿狂君。

秦夫回神,連忙說︰“馬上來,老位置還為你備著。”

“謝謝,你總是那麼體貼。”她回應。

秦夫這時故意誇張地說著:“別太誇獎我,否則我會天天纏著你。”其實他並不喜歡餐廳工作,原本隻是玩票性質,沒想到意外遇見水影,並知道她在這裏有一橦小屋,故而一直經營這家餐廳,隻希望她一回到聖地亞哥,他們就可以見麵。

老天總算沒有薄待他,一年總能見她十來次。

他了解水影不是個輕易讓男人走進心房的女人,也就配合著她緩慢的節奏,希望終有一天可以贏得共鳴。

水影一聽,眉頭一挑,不信他。

不遠的角落,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忽然像個火車頭般撞上走出包廂的殿狂君,她隻說了句Sorry,就往水影的身邊跑去,並甜膩地呼喚:“媽咪,我好想你,你怎麼去紐約這麼久?”一骨碌地鑽進她的懷裏。

“小天使,是你啊!”這是秦夫的獨生女,叫作“安傑拉”。

不遠處的殿狂君聽見這樣的對話,頓覺腹部受到重擊。

他怎麼從沒想到,水影可能有婚約或是未婚生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站在她身邊親切招呼她的老板,會不會就是她的前夫或是情夫?而那小女娃就是他們愛的結晶?

安傑拉一直在水影的身上磨蹭著,秦夫這才想起女兒剛剛衝撞到人,連忙把女兒叫到跟前,“安傑拉,你撞了那位叔叔,最好麵對麵致歉比較好。”

這時,水影、安傑拉、秦夫全將目光轉向殿狂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