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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水影緩緩張開眼睛……
書嘉連忙靠近她的身邊,“小影,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吃點什麼?還是我讓醫護人員過來一趟?”
“不用……我很好。”她苦笑著,目光瞥向站在病房不遠處的殿狂君。
此刻,她的心情很複雜,一個自己曾經“厭惡”的人,竟成了她們母女的救命恩人,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的母親又是傷害自己母親的人!
好諷刺,不是嗎?
不過,最後,她還是說了聲︰“謝謝你。”
他撇了撇唇,才道︰“不客氣。既然你醒了,我要走了。”持平的語氣,完全聽不出任何關懷的情緒。
“不送了,殿先生。希望以後我們不再有任何牽扯。”書嘉冷冷地道。
殿狂君已抬起的步子,頓時止住,意欲反擊時,水影出聲道:
“媽,別說了。”水影拉住母親的手。
“為什麼別說?他的母親就是破壞我們家幸福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說?”書嘉失控地尖叫。
“媽——”看來,一個錯誤的婚姻,真的足以毀了一個原本溫柔的女人。
殿狂君原本平靜的心湖再度掀起****,倏地,他轉過身子,邪肆冷酷的雙眼帶著不可輕忽的殺傷力。
“不管你和我母親之間有什麼過結,都不準你毀謗我的母親!”
“毀謗?哈哈——笑話!如果我這是毀謗,那麼你媽就是毀了我們全家的罪魁禍首!”書嘉叫得更凶了。
“閉嘴!”他惱火地命令。
“媽——”水影也希望母親別再說了。
自小到大,殿狂君未曾受過如此大的羞辱,他其實可以馬上動手結束這一切,但是,瞥見水影無助又無奈的眼神,他衝天的怒火頓時澆熄了不少。最後,他努力壓抑道︰
“這事我會查清楚。但在這之前,我不想聽見你批評我的母親!”話落,他憤而轉身離去。
“等一下。”水影喊住他。
他再次止住腳步,卻沒回過頭。
“對不起。”她看著他盛怒卻又驕傲的背影說。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有回答,隻是迅速離開。
她怔怔地望著被關上的房門,陷入怔忡……
情感,好傷人,是吧?
她再度苦笑。
現在,她需要沉澱一下心情。
“水中弄影”攝影展終於熱鬧展出,拉菲爾與水影雙雙剪彩之後,拉菲爾因公事匆匆離去,水影則穿梭在人群中,笑著感謝大家的稱讚。
君臨天下的成員也先後抵達,隻是不見殿狂君,他們分別以手機Call他。可是,他的手機卻關機。
君臨天下的成員隻好先去和水影打聲招呼,並約水影在晚上一起去用餐。
水影卻應道︰“為了這個攝影展,我累了幾個月,如果可以,展覽結束後,我再去叨擾你們。”
他們也就不再強邀她了。
下午五點,藝廊打烊了,水影在工作人員離開後,才坐了下來,退去高跟鞋,揉起她那可憐的腳趾頭,雙肩也自然地做起柔軟操,試圖放鬆筋骨。
突然,一道渾厚的男聲自她的背後傳來——
“還可以參觀嗎?”
她連忙鬆手,重新踩上高跟鞋,本能的反應,“抱歉,我們已經打烊了,明天請早。”
一轉身,瞧見那張熟悉且冷峻的麵容,再想到自己先前的“搓腳”動作,雙頰旋即染上兩朵彤雲。
“我知道。”他點了點頭,雙眼看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腳,“很累吧?”
“還好。”她笑得很尷尬。
他又點點頭,“那我可以參觀嗎?”
“嗯。”這次她像中了邪似的同意了。
他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走進展覽室。
一張張水中生物,拍得生動鮮明,尤其水母的柔軟透明,掌握的恰到好處;有毒的海拓魚那張牙舞爪的模樣,更有如親眼所見般真實,還有——
虎鯊!
牠絕情的利眸拍得令人心生畏懼。
可是,這出色的作品為何被擺在角落裏?
他不解地回過頭望她。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但她懂他在想什麼。
久久之後,殿狂君折回水影的身邊,低語:“你拍得——很精彩。”
“謝謝。”她感到自己口幹舌燥的。
突然,他正色道:“有關令堂與我母親的事,我想解釋。”
她偏過頭,不想麵對。
他輕喟︰“我問過家父有關先母的事。”
倏地,她轉過頭麵對他,“先——”他母親去世了?
“嗯,她走了。”他說。
“那為何我媽沒說?”她不解地問。
“這點我不清楚。但是家父說,令尊在大學就認識先母了,隻是,他們之間是令尊一廂情願的付出。”他說得很小心。
“你是說,是我爸爸單戀令堂,他們並沒有所謂的外遇?”她問。這和她一直以來所接受的“說法”,完全不同。
“我相信我的父親,也選擇相信先母的忠貞。”他非常肯定地反應。
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她也選擇相信自己母親。可是——殿狂君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和她母親那歇斯底裏的模樣相較之下,她的選擇變得很無力。
突然間,她不想麵對這個殘酷的問題,便道:“我們下班了,謝謝你的觀賞。”
“我知道。”他撇了撇唇,了解他們已沒有共同的話題了,便先轉身離去。
水影再度望著他的背影,淚水竟然不請自來,同時,她又感到眼前一片黑,整個人就這麼往前栽去——
他們就像一對有默契的情人,殿狂君不但在同一時間轉過身子,而且將傾倒的她接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