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醒!”他大聲呼喚,心頭竟沒由來地抽痛著。

她微微睜開雙瞳,苦笑,“我……沒事。”奮力站起來,試圖離開他的懷抱,“你回去吧……我很好……謝謝。”

“好個╳!”他突然蹦出一句不雅的口頭禪。

她的眉心倏地蹙了起來。

“Sorry。”他連忙致歉。

“我真的很好。”她已站直,“你請回吧。”

“我堅持陪你去一趟醫院。”他固執地說,並抓住她的手。

“不用,真的不用。”她力圖掙脫。

“安靜!聽話!”他又說。

“你——”他那口氣,簡直像帝王頒令般霸氣十足。

“我希望可以紳士點,請你合作。”他仍然堅持。

輕喟一聲後,她不再與他爭辯,也因為實在是沒有體力了。

水影在殿狂君的堅持下,再次回到醫院。

經過一連串的檢查,回到病房,她簡直累壞了。

這時,醫師來到病房對他二人解釋水影為何會有頭暈、虛弱、昏迷的原因。

“你是說水小姐罹患了慢性潛水員病?”殿狂君為了確定,再問一次,聲量也跟著高起來。

水影對這事倒是處之泰然,畢竟她從事水中攝影,不時得深入海底,在加壓與解壓的快速轉換過程中,不罹患此症反倒奇怪。

“是的。”羅傑醫生肯定地說。“還好水小姐的長骨及長骨接近關節處,在X光檢查下,尚未發現壞死的狀況,否則會影響她關節的穩定度。至於日後是否能從事原來的工作,需再作評估,但安排骨科會診是必要的。”

“我知道。”這話是出自水影口中。

“你知道?”殿狂君有些詫異,“既然知道,為何不多休息?”這話聽起來很衝,關心已被激動所取代。

水影重重地吸了口氣,“為何你總是喜歡發號施令?”

“咳!咳!放鬆對大家都有好處。”羅傑醫生試圖化解尷尬,“殿先生,我可以解釋一下有關慢性潛水員病的症狀,它大多會出現頭痛、失眠、惡心、對酒無法忍受、有時脾氣會暴躁、記憶不好。至於引起症狀的原因仍不清楚,可能是氣體栓塞引起腦部多處小病變所致。”

殿狂君聽完羅傑的解釋,不再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睇著水影。

成功通常是以健康、生命、生活、情感換來的。

他不就是犧牲真正的情感互動、睡眠、娛樂……才換得今日的一切?

醫師也在這時離開,留下他二人獨處。

“謝謝你。”水影雖然不喜歡他的霸氣,但不可否認的,他在這兩次“意外”中,成了她的“恩人”。

他撇撇唇,說了句不相幹的話:“我已打電話給你母親。”

“你——”她以為他與自己的母親不和,應該不會這麼做,但卻放下成見,去做該做的事。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介懷,“你知道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分野在哪裏?”

她不想深思,隻想聽他怎麼說,便搖了搖頭。

“男人用理智、科學數據來處理大部分的事情;女人則用感情處理事情。以你身體不適為例,我不會因為令堂對我不滿意,而不告知她應該知道的事。這就是‘就事論事’。”

她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我想要提醒你,因為我的事業有一部分是石油探勘,所以我的工人也罹患過潛水員病,我知道一旦罹患這種病,最好能好好休息及徹底治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應該先重視自己的健康,才能全心衝刺事業。”他說得像教授課程般,毫無感情。

“如果迫於生活,必須縮短時間休息呢?”她故意學他的冷靜以對。

“那你有兩條路走,一是求拉菲爾代購或代銷。那個自稱愛好藝術的人,應該會伸出援手。第二,就是你們這種人會做的事——祈禱上蒼保佑吧。”

他充滿鄙夷的口氣,惹惱了水影,“殿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打下你的事業王國,但你若繼續以這種態度或認知方式與人互動,終有一天,你會嚐到失敗的滋味。”

“那是不可能的。”他肯定地說。

“你——”水影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你請走吧。”他們的後方傳來書嘉的聲音。

“媽——”水影有些吃驚地看著母親。

殿狂君也轉過身子迎向書嘉。

“我想,我和水影是既無知又傲慢之輩,你這位智慧而且仁慈的大商人就請離開這裏,還我們母女一片清淨。”書嘉提針帶刺地反擊。

“媽——不要再說了。”

“隻要他離開,我就不說!”書嘉仍然不讓步。

殿狂君聞言,雙拳已握緊,不是準備打人,而是強壓心中的憤怒,最後扭頭就走。

沒想到書嘉還追了出去,“等一下!”

“你還想說什麼?”他倏地轉過頭,因為水影不在,他的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水影因為害怕母親和殿狂君真的對杠起來,於是緩緩下床走近門邊聽他們的對話。

“你認為我冤枉你母親?”書嘉這一刻反倒平靜許多。

“難道不是?”見狀,他忽然沒有把握。

“也許是,也許不是。”

“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說法引起他的好奇。

“聽過精神外遇嗎?”

他不語。

“我有一張我丈夫的手摟著你母親的數字照片,但他抵死都不承認與你母親有染,還責備我神經病、胡思亂想。結果,他意然在我出門之後,將那張照片刪除!你說,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書嘉說得振振有辭。“而且,婚後,我們每每拍照,他幾乎已不將手搭在我的肩上,又為何會搭在你母親的身上?這表示什麼?”

這下子換殿狂君不能接受這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