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這樣的補給點,南方還多些,一入兗州就再沒有了。我們要將幹糧帶足……若所料不錯,從兗州到冀州的一段,得打獵為生了。”
回到小院,江玄徹如此說道,眉目間頗有些不放心。
林寧知道他自己這樣的日子過得慣了,並不是畏難,隻是擔心自己扛不住這種苦。當下也不勸慰,隻是回去收拾自己原本就精簡的行李,以求能帶上更多幹糧。
第二日卯時未到,兩人便已牽著馬到了碼頭,船老大早已等著,見兩人便招呼上船,先將馬趕入早就準備好的艙位。
將兩人帶到了他們的艙位,船老大便自去忙了。
由於林寧做男裝打扮,船老大安排的艙位自然是兩人一間。林寧沒什麼可擔心的,江玄徹教養頗好,與蘇洛羽感情雖好,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她又不是真的大家閨秀,兩人同處一室也沒什麼不好意思。
真到了行船的時候,林寧才發現自己低估了古代船舶的顛簸程度。按說內陸河運不會有什麼風浪,但林寧還是覺得整個人都被晃的不好了。
到這時候任憑你有再多內力都不頂事。照樣頭暈惡心,吃什麼吐什麼,前兩天一直昏昏沉沉的,到第三天才好些。
這兩日江玄徹都是端茶遞水的伺候著,坐在榻邊不離人。到林寧好了的時候,一看江玄徹,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人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
見林寧在榻上睜了眼,江玄徹眼睛都紅了,攥著林寧的袖子張了兩次口才說了出來:“你可算醒了。”
說完這一句,倒在林寧榻邊就睡了過去,倒將林寧嚇了一跳。
林寧也沒想到自己會暈船暈的這麼厲害。自己前世雖然是北方人,但蘇洛羽生長在南方,理應不該如此怕行船。
但又一想,蘇洛羽自小沒怎麼出過盛京,扶風蘇氏又是地道的北方人,是因戰亂才舉族南遷的,骨子裏帶的還是北方人的基因。如此一想便也有些釋然了。
好在這兩日除了暈船將兩人折騰的夠嗆之外,河麵上倒很平靜。船老大麵上的顏色卻愈加沉悶,林寧有一次聽他一人自言自語,這水匪不來盤剝,他倒心生不安,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第三日晚,林寧和江玄徹兩人都完全恢複了過來,適應了船上的顛簸。
晚間林寧心血來潮,上去憑欄望了一眼遠方,就這一眼,竟遠遠看到了隱隱的火光。
船老大此時也是麵沉如水,吩咐全船上下保持戒備,前方怕是有水匪攔路。
待船隻行到近前,眼前情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林寧見一艘船在火光中燃燒著,船上有鮮活的人影慘叫著扭曲,整條船正在緩緩的沉沒。
“看那形製,這是不是先咱們一步走的漕船?”林寧問船老大,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看那漕船不遠處排成一排的雜七雜八小船,林寧的心中浮起了一抹寒意。
“劫了漕船,竟不劫人也不劫貨,直接一把火燒了?火燒官船,這幫水匪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