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庸醫之禍(1 / 2)

對懸崖上的眾人而言,時間是最沉重的負擔——不僅是身體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攀在懸崖上即使不向上,眾人的體力也在緩慢的消耗。隨著時間的推移,失手墜落和選擇放棄的新兵越來越多,每當有一個人消失在崖壁上,剩下的新兵心頭就會多一層抹不去的陰雲。然而即使最前麵的人離懸崖的頂部也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薛遮抬頭向上張望,抿了抿幹燥的嘴唇。藍典疲憊的攀在崖壁上喘著粗氣,身後兩人的狀態也沒有好到哪去。

“還能動嗎?”藍典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薛遮咬著牙,沒有多餘的氣力回應藍典。用盡全身力氣,薛遮已經快要失去知覺的手臂又向上塞進一處岩石縫裏,緩慢的挪動身子攀附上去。安牙跟在薛遮身後吃力的向上爬。

崖壁上的空間非常小,沒有任何停留的地方。薛遮等人在崖壁上繃緊神經,這種時候哪怕是一陣山風也有可能將三人吹下去——一旦掉下去,意味前功盡棄。按照行風營的慣例,沒有完成訓練就沒有飯吃。

“孫鼎綏,第一位。”崖頂上第一次傳來士兵的彙報。意味著最前麵的人已經登上懸崖。

薛遮之前有注意過排在第一的孫鼎綏——他有著和敏捷身手不符的體型和耐力,攀岩時,就像一坨肥肉在崖壁上蠕動。之前攀岩薛遮將這個疑惑對安牙說了,他有些近乎本能的覺得安牙會知道答案,果然安牙也沒讓薛遮失望。從安牙口中薛遮得知這位孫姓的胖公子來自渭水孫家,估計在參加新兵試煉前已經修煉過家族的秘法。雖然並不是凝聚殺氣的秘法,不過至少改善過體質。

很多時候,你拚命努力的終點可能隻不過是別人的起點。薛遮無奈的報之一笑,他不會為這種小事多費心思。

在崖壁上短暫的調整後,薛遮三人繼續前進。趁著還沒絕望,三人隻能再努力一把。薛遮手上傷口的血腥氣吸引著岩壁石縫間不知從哪裏鑽出的小蟲子,叮咬的疼痛讓人有些難以忍受。不過好在傷口的疼痛刺激著神經,薛遮還能感覺到手臂連同手掌在內,還是屬於自己的。

“藍典,第四……薛遮第五……”

薛遮終於爬到懸崖邊時,看到了那個在崖上彙報情況的士兵。士兵看到薛遮時,薛遮的整張臉都是蒼白的,士兵有些不忍。即使薛遮尚未登上懸崖,他還是報出了薛遮的名字,同時伸手拉了薛遮一把,小心的避開手上傷口。

“第六,安牙……”

三人癱倒在懸崖上,任憑微涼的山風吹動發梢和衣角。薛遮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腦子都嗡嗡的在響,意識有些模糊,之知道在恍惚間,自己似乎和安牙、藍典相互攙扶著往懸崖下走,雖然是還是下午,山道卻越來越昏暗——他失去了意識。

薛遮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躺在熟悉的軍帳內。右手不知什麼時候換上了幹淨的繃帶,連貼身的衣物都被換還掉。薛遮試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頭部以下完全使不上力氣。他費勁的轉過頭,看到盤腿對坐的藍典和安牙。

“呦,醒了?”藍典咂著嘴道。看他的樣子,薛遮知道剛才這貨一定又喝酒了。

腦子有些痛,薛遮不想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