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山道上暈過去了,後備兵抬著擔架把你送回這裏。奧對了,你的醫護術士來過了。”
薛遮眨了眨眼睛,示意聽明白了,隻是眨眼睛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別多想了,你的衣服是我和酒鬼幫你換的。”安牙沒好氣的說。他在自己的被子做自己的木雕,很能看的出來他的手還沒緩過勁,捏著刻刀的手總會是不是的抖動。安牙對此並不懊惱。
“奧。”薛遮張著嘴,片刻後才從嘴裏蹦出這麼一個字。
薛遮盡力的把自己的脖子抬得高一點,他的眼睛透過鼻翼的兩側向胸口張望。
“我嘞個乖乖,我怎麼被綁成這樣了?”薛遮的眼睛瞪得比軍營裏的待宰前的肉牛還要大。
“額,是這樣的……”安牙很明顯的在組織語言。
“那姑娘想幫你治傷來著,處理完手上的傷口,……”藍典補充安牙的話。
“你的醫護術士想幫你舒緩肌肉來著,就給你身上多加了幾道木行符。不過我也跟你解釋過了,很多的醫護術士本事不到家,就會出現一些意外。”
薛遮將兩人的話拚接在一起,才明白過來再自己昏迷的那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藍典和安牙下意識的避開了薛遮的目光。藍典四處張望,最後拿起了酒袋子。安牙低頭專注的盯著手中的木雕,趁著手不抖的片刻努力雕琢手中的藝術品。
“等會長靈帶隊的那位姑姑應該會過來的吧?”薛遮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軍帳頂。
“嗯,總要讓你明天能正常訓練才行,剛才作為醫治事故已經上報了。”藍典急忙解釋道。
“就是說不管怎麼樣我明天還是要參加訓練?”薛遮聽出了藍典話裏的意思。
“不然沒飯吃。”
“那你少吃點。”對於蹭飯薛遮沒有任何不好意思。
“看情況吧。”藍典並不在意薛遮的理直氣壯。
“等會她們的領隊要過來,她豈不是要倒黴了?”薛遮說的“她”,自然是指燕樓。
“反正一頓責罰是免不了的。你自己的傷還沒好,倒開始關心起人姑娘了……”藍典和安牙對視一眼,賊溜溜的笑起來。
“我隻是問一下。”對於兩人海闊天空的腦補,薛遮無意爭辯。
醫護術士的領隊很快就被丁字帳的長官帶到薛遮所在的軍帳,看到躺在床上起不來的薛遮,領隊隻能連勝道歉,並且第一時間解開施加在薛遮身上的符光。薛遮這才明白自己身體動不了是因為燕樓在自己身上下錯符。木行符的種類有很多,木枯符也是其中之一,也是燕樓錯下在薛遮身上的符——她原本是想用“木清符”的。
不管是丁字帳的軍官還是長靈宗的領隊,兩人話語裏都有意避開了給薛遮更換醫護術士的話茬。看到安牙嘴角依然掛著的苦笑,薛遮明白自己頭上有片烏雲是散不去的了。然而治傷的從頭至尾,薛遮連燕樓的人影都沒看到,更不用說燕樓的道歉了,似乎在自己身上下錯符之後,燕樓就人間蒸發一般——
薛遮的心裏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