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德讓多少從別人嘴裏,了解趙王的秉性。要是他不找耶律賢兄弟的麻煩,多半不可能。
耶律隻沒在趙王一進來,便暗下臉來,笑也不笑一下,隻瞪著那邊看。耶律賢本就臉色不好,也看不出喜怒,入下筷子的看著發生在眼前的事。由於李月娘背對著韓德讓,不知她的表情。
不過他有些為她擔心,因為趙王是出了名的貪杯好色,見了她的容貌,焉有不動心之理?蕭綽由於父母的關係,想來趙王是不敢動的,但李月娘就難說了。雖說她的父親也是南京官員,但大遼,還是契丹人為上,而王爺更在其上。就是京官,被趙王整治的也有,遑論地方官?
“你,快給本王上一隻考羊腿,二斤燒酒,一斤花生米,要快。”趙王似是還沒看到他們,扯著噪子,指著一臉血的一樓酒保道。
一樓酒保見這位大爺如此蠻橫,連痛也沒喊一聲,嘴含著血應了聲,下樓去了。
趙王得空,往四周看,卻見一些膽子大的,都往他這邊瞄。他兩眼一瞪,厲聲道:“都看什麼?小心我讓人挖下你們的狗眼。”
他這一喝,又嚇走了大部分客人。最後,整個二樓,就蕭綽一桌和耶律兄弟那桌的人沒動了。說也奇怪,太平王工的酒樓,半天,居然連一個護衛都沒出來。
然後,趙王抬眼看到耶律兄弟,臉色更黑了。
耶律賢也知躲不過去,和弟弟耶律隻沒起身,走到趙王跟前,鞠躬行禮,同聲道:“小侄給王叔請安,王叔一切安好。”
“好,能好才怪?”趙王從牙縫裏往外擠話:“你們兩好閑情,來這裏喝酒?居然有姑娘陪,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命。讓她過來,給本王瞧瞧。”
韓德讓握著酒杯的手一緊,臉色僵硬。蕭綽心裏不高興,道:“李姑娘和賢表哥一起出來的,擔心也輪不到你,賢表哥自會把她照顧的好好的。”
雖然知道耶律賢在趙王哪裏討不到好,但也沒出言辯解。
李月娘對耶律賢用情至深,聽了趙王的話,心裏雖然吃驚,但想也沒想要向韓德讓他們求救,相信耶律賢不能讓她吃虧。
耶律隻沒臉色一變,看了眼哥哥。耶律賢淺扯薄唇,道:“王叔說笑了,她是南京府少尹的女兒,是隨了燕國長公主之女過來的,因為認識到我們那桌說句話,還要坐回燕燕那桌去。要請她過來,我們可沒那麼大的麵子,要燕燕讓才行。”
這個趙王覬覦皇位,可以說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雖說蕭綽長得美,但終歸年齡還小,總不至於被迷暈了頭。他這次來南京,說好聽了是為蕭綽賀及笄禮,其實不過是找個借口,想拉攏南京留守蕭思溫。再說了,怎麼說,她也是當今天順帝的親外甥女,所以,耶律賢算準了他不敢拿她怎麼樣。
果然,趙王一聽,將目光挪向蕭綽,她不客氣的迎視他。雖然她氣韓德讓喜歡李月娘,但還沒分不出輕重。
她起身,走到趙王跟前,行禮:“王舅一向可好?李姑娘是我很好的朋友,漢家女子,不敢見生人,王舅要是有什麼話和她說,跟我說也一樣,我幫您傳。”
韓德讓隨了過去,對趙王揖手:“大王千歲,韓德讓有禮了。”
趙王一雙色眼上下打量俏生的蕭綽,看得幾個人都皺起了眉。韓德讓出聲打叉道:“趙王來南京有幾日了,可到哪裏玩過?要是不嫌棄,那天小的做東,請趙王遊一遊南京?”
“你是什麼身份?也敢邀本王?”趙王不屑,鼻孔哼出聲道。
他話音一落,蕭綽本堆笑的臉立時陰了下來,就要嗆聲。卻聽樓梯隨著上樓的腳步聲,一人以慵懶隨意的聲調道:“那麼要是我來邀你,可夠得上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