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血禪師怒道:“玄機老道,你笑什麼?”
南宮淩風大驚,原來昆侖派前掌門玄機道長不知為何緣故,竟然被化血禪師囚禁在了這裏。
玄機道長雙目寒光一閃,冷笑道:“貧道笑你雖名悟淨,貪、嗔、癡三毒卻無一根除;圓沁也忒癡愚,替你取這樣的法號,本身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哈哈哈,笑死貧道了!”
化血禪師惱怒無比,表情極其陰毒:“玄機道長,如今你已成老衲階下之囚,信不信老衲轉念之間便可取你性命?可笑你命在旦夕,還要狂妄囂張,呈盡口舌之利!”
旁邊那老和尚忽然道:“阿彌陀佛!索取愈多,失去愈多!悟淨,你所求老衲已盡力給予,卻沒想到你不僅貪多,而且貪婪,到最後失去的必然也是最多的!你若現在回頭,還為時不晚!”
“圓空,老衲不再是當年任你宰割的小和尚!若不是你,老衲怎會武功盡廢,半身癱瘓?讓你詳解《易筋經》和《洗髓經》,使我重新站立,恢複武功,這本身便是對我失去的補償,有何不可?”化血禪師振振有辭,毫無愧色。
南宮淩風又是一驚,原來這老和尚便是當年少林名震天下的九大長老之一的圓空大師。
圓空大師輕歎一聲:“你已入魔障太深,他日恐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你好自為之罷!”言罷便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化血禪師也不理會他,卻對南宮淩風道:“南宮施主,你我素無冤仇,老衲也不難為於你。你隻要說出上官晗墓穴的秘密,老衲便立刻為你解毒,送你出寺,絕不傷你半根毫毛!”
南宮淩風冷眼瞧著他道:“剛才圓空大師所言極是!少林武功博大精深,精妙無窮,隻有做到禪武如一,以禪為根本,方能顯其剛正豁達,正氣浩然之勢。如今你佛法荒廢,卻強修《易筋經》和《洗髓經》,無異於無本之木,無源之水,才讓你練出那邪惡十足的‘化血大法’。你素不知武為雙刃之劍,雖能增強功力,卻亦能傷及經脈心智,如無佛法化解,豈不是積沙成塔,到最後危如累卵,傷及性命?如今你還貪心不足,窺覷上官晗的武功秘籍,豈不更是雪上加霜?我勸你還是好好隨圓空大師修煉佛法,早早化解你淤積的戾氣罷,切莫再動那非分之想!”
圓空大師聞言眼皮微動,卻未說話。化血禪師卻大為震怒:“無名之輩,竟敢教訓起老衲來!”
南宮淩風見他身形微動,眨眼間已欺至跟前,寬大的袖子如紅雲一般向他頭頂罩落,掌心紅光熠熠,勁氣噴薄如虹,威力石破天驚。南宮淩風心頭一凜,彈身而起,右掌上撩,與他雙掌相接,砰然一聲,手腕劇痛,身形晃蕩,腳下堅厚的大青磚竟被踏出兩個坑來。南宮淩風嚇了一跳,不容他喘息,化血禪師的雙掌已連綿不絕地拍來,一掌比一掌更具威力,似乎他的內力永不枯竭一般。南宮淩風在他掌影裏左騰右躍,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其實,化血禪師比南宮淩風更驚駭。他以“化血大法”摧發功力,比他自己本身的功力要成倍高出,本以為南宮淩風中毒已深,不堪一擊,哪知一交手才發現,南宮淩風不但絲毫沒有中毒跡象,內力更是深厚驚人,心想自己潛心數十年修煉內功,竟然連一個無名之輩都與他旗鼓相當,當下又怒又急,手下攻勢更是淩厲。
南宮淩風情急之下,斜踏一步,左掌呼的擊出。招式平平,卻氣勢磅礴。化血禪師一驚,南宮淩風所用居然是少林小洪拳,這式喚作“上步一掌”,最是平淡無奇。化血禪師喝道:“休得班門弄斧!”揉身換步,呼呼連拍五掌,掌影重重,功力亦加重了三成。南宮淩風不為他變化多端的掌法所動,一招“鷂子鑽林”,緊接“白猿獻果”、“鴛鴦擺蓮”,均是少林大小洪拳裏的招數,數招一氣嗬成,樸實沉渾,剛柔相濟,內勁連綿無窮。化血禪師硬打強攻,但每每攻到對方門戶,均被對方用最簡單樸實的招數化解,對方強大的勁氣編織成一張無形的網,竟讓他討不到半點便宜。
化血禪師又驚又怕,自己窮數十年工夫苦練《易經經》和《洗髓經》,原以為可以雄霸天下,卻沒料到在自己當年瞧也瞧不上眼的少林大小洪拳麵前,竟攻伐無度,無計可施。
“阿彌陀佛,南宮施主好悟性!將我少林一套大小洪拳發揮得如此精妙絕倫,羞煞我等少林中人!”那圓空大師在一旁看得又驚又喜,禁不住出口稱讚。
化血禪師驚怒之餘,不禁心灰意冷。這時,忽聞隱隱鍾聲,甚是急迫。化血禪師臉色一變,縱身躍出鐵籠外。南宮淩風一愣,正要緊跟脫離鐵籠,化血禪師已觸動牆上機關,一道鐵門從天而降,將南宮淩風死死困在了鐵籠裏。
南宮淩風怒道:“瘋和尚,用如此下著伎倆困我,算什麼英雄好漢?”
化血禪師冷笑道:“南宮淩風,你若不老實道出上官晗墓穴的秘密,休想出這鐵籠半步!”說罷按動機關,打開密室門,閃身出了密室。
南宮淩風怒極之下,揮拳砸在鐵柱上,哐啷之聲震耳欲聾,而鐵籠卻完好無損。
玄機道長皺眉道:“你胡亂找這鐵柱子出氣幹什麼?這鐵柱子乃精鐵打造,你如何能撼動他分毫?”
南宮淩風無奈,隻得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
玄機道長又道:“你叫南宮什麼來著?你武功修為如此之高,貧道怎麼從未聽說過你的名號?”
南宮淩風淡淡道:“晚輩複姓南宮,名淩風。晚輩初出江湖,武功低微,道長如何能知晚輩?”
玄機道長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很是迷惑:“從你的相貌、聲音判斷,少說也已年過花甲,這般年紀、如此身手,貧道怎會不知?否則,你便是隱居山野的世外高人。”
圓空大師笑道:“玄機道長,依老衲細細看來,南宮少俠乃青年才俊,你我困在這裏都整整八個年頭了,如何能知道這些後起之秀?南宮少俠,老衲所言可是不假?”
南宮淩風暗自欽佩他犀利的洞察力,忙起身行禮,苦笑道:“兩位前輩,晚輩的確才年過十八,因遭遇不測,才落得如此容貌嗓音。晚輩本無意隱瞞,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