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清月於他而言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工具。
轉身離去,身後是重重牢門關閉的聲音,鏗鏗鏘鏘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眼淚止不住奪眶而出,清月你看見了嗎,你心心念念想要護他周全的這個人,他甚至未提及你的名字,對你的痛苦習以為常,這樣薄情的人,怎麼值得你舍命?
我閉著眼,仰著頭,仍憑細雪落入眉心,心中酸楚翻湧:清月啊清月,你這麼做,可值得?
一踏進水華宮主殿,就看見墨長羽和雲眠及劉靈均一幹人等略驚訝地看著我,但令人意外的是穎光公主竟也在這裏,自從她被麵壁思過後,我與她還沒正麵交鋒。看見我,她甚是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恰好瞪上坐在她身旁的劉靈均。劉靈均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又看看我。
“跟屁蟲……”,穎光小心嘀咕,狠剜我一眼。
我也不理會她,在雲眠身旁坐下。他今日比昨日好些,一雙眼睛仍是倦怠,麵色也蒼白如紙,他有些虛弱地看著我,問道:“怎麼竟來了?”
我低聲回道:“左右我是個天女,摻和進來也無妨。你好些了?”
“好多了。”
驀了,抬頭對上一雙清冷的眼,我衝他微微頷首,正欲同他說話,他卻斂了眼,整了整他的衣袍。
什麼時候,我同墨長羽關係竟如此疏遠了?看著他端坐的清冷模樣,我眉間沒由來地一動。
他複而抬眼,恰好對上我的眼睛,許是我神情太過於流露,他微皺著眉,也看著我。
劉靈均忍不住插話問墨長羽:“呀,墨兄,你這件狐裘披風不錯,宮裏哪個裁縫做的?”
眾人聞言皆注目墨長羽身上係著的披風,他收了目光,看向劉靈均,還未回答,劉靈均已拍大腿道:“呀,竟忘了,這件披風是我贈給墨兄的。實在是失禮失禮。”他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眾人皆當這是劉靈均調節氛圍的玩笑話,我和墨長羽卻心知肚明。天女和國師,此時更不宜生出別的緋聞來。我收了目光,托著腮思索著事情。不消片刻,無衣便回來了。
隻不過我千想萬想,竟沒想到這穎光公主在這件事情中起到如此重要的作用。商討過程中,她一直趾高氣昂的看著我,眼裏滿是不屑。
當談及如何處置雲絀時,出乎眾人意料的,我站了起來。
“雲絀是世子,如果將他扳倒是最好不過,但如果扳不倒,反惹怒了太後,日後難免多生事端。別說雲絀身後有太後撐腰,即使沒有太後,外戚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世子的母舅,霍祁大將軍,手中掌著十萬兵權,戰功赫赫。霍祁將軍門下,又有那麼多的門生,遍布全國各地,官職大小,均有涉獵,這是其一。世子一旦被廢,這宮中勢必要動蕩一番,西南有沈國虎視眈眈,宮中一旦有所動蕩,沈國必犯邊界,這是其二。”我頓了一頓,觀察了會兒大家的神情,又道:“據我所知,參刑司有世子的黨羽,且此事尚不足以將他貶為庶民,倒不如隻廢除他的世子之位,保留他的爵位。這樣既不至於過分激怒太後,也不會造成宮中動蕩,樹倒猢猻散,太子的黨羽也會因此減少。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劉靈均點點頭,道:“天女的想法倒是可以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