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重新指出了可以重點幫助的地方。人們需要幫助者,不僅由於他能使健康兒童達到可能的成長進步(使成長不超出兒童可以企及的範圍,並在另一些時候使他們擺脫了他們的積習,而且緊迫得多的是,這是因為那些陷於固著、僵硬防禦和切斷一切成長可能性的安全措施而無法自拔的人特別需要他的幫助。神經症和性格結構一樣,都有自身持續的傾向,必須在兩種對待方式中進行選擇:或者等待生活,即讓他最終跌進神經症的苦惱來告訴他:他的體係不起作用,不然就要理解和尊重他的缺失性需要和成長性需要來幫助他成長。
這種看法類似於道教的“任其自然”,但由於成長中的兒童需要幫助,所以它往往是沒有作用的。這一點可以表述為“有幫助的任其自然”,這是一種熱愛的和尊重的道教觀。這種觀點不僅清楚地認識到成長和使成長在正確方向上運動的機製,而且它也清楚地承認並尊重對成長的畏懼、成長的緩慢速度、阻滯、病態以及不能成長的原因。它也對外界因素在成長中的地位,必要性和有益性認識得很清楚,然而又不要控製成長。由於了解了成長的機製,它為內部成長提供手段,心甘情願地幫助它,不僅對它抱有希望,而且也持積極樂觀的態度。
這些都聯係著一般動機理論、需要的滿足理論。在我看來,這些是構成一切健康人發展基礎的、最重要的、唯一的原則。這個把人的複雜動機結合在一起的整體論原則,就是在低級需要自身充分滿足已經實現的基礎上會浮現出新的高級需要的傾向。有幸正常生長的兒童,需要獲得了滿足,對他充分嚐到的快樂厭煩了,會熱切地(沒有強迫)繼續尋求高級的、更複雜的快樂,隻要這些快樂對他來說已經變得垂手可得而又不會冒險和受到威脅。
不僅在兒童較深的動機力學中能為這個原則找到典型,而且在諸如學習、閱讀、溜冰、繪畫、跳舞等微觀的更樸素活動的任何發展上都可以發現範例。掌握了簡單詞的兒童,強烈地喜愛它們,然而他們並不停止在這一點上。
在適宜的氣氛中,他就自發地表現出渴望繼續掌握越來越多的新詞、較長的詞、比較複雜的句子,等等。如果強迫他停留在這個簡單詞的水平上,那麼,他對從前使他喜愛的東西就逐漸地厭煩和不安起來。他要求前進、運動、成長。隻有在下一步遇到挫折、失敗、非難、嘲笑時,他才停止和倒退。這時我們就會麵對錯綜複雜的反常動態和神經症損傷,在這裏衝動可能繼續存在,但不付諸實現,甚至會喪失衝動和能力。
這個一般原理可以運用到弗洛伊德的階段發展理論上。口唇期的嬰兒,經過咀嚼獲得他的大多數快樂。一個被忽略的特殊快樂是熟練的樂趣。我們應當注意,嬰兒能夠有效地幹的唯一事情就是吸吮。在所有其他事情上,他是不熟悉的、無能的。而且,正如我所設想的那樣,如果這是自尊最早的先驅者(熟練感)的話,那麼,這也就是嬰兒能體驗到熟練(效能、控製、自我表達、意誌)快樂的唯一方法。
然而不久,他就發展了其他熟練和控製能力。在這裏,不僅是那種雖然正確、但被誇大了的肛門控製。在所謂的“肛門期”內,運動和感覺能力也充分發展了,提供了快樂和熟練感。但是在這裏,對我們來說,重要的東西是口唇期嬰兒傾向於表演他的口唇熟練,並且變得對它厭煩了,正如他對單純的牛奶變得厭煩了一樣。
在自由選擇的情境中,他傾向於放棄乳房和牛奶,而喜愛更複雜的活動和口味,或者以某種方式增添其他“高級的”發展。獲得了充分的滿足,能自由地選擇而無威脅,他就脫離口唇期並自動放棄口唇活動而“成長”,不必把他“踢上台階”或強迫他成熟,象常常暗指的那樣。他選擇了成長到更高的快樂上去,並且對舊的快樂變得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