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婕妤為漢成帝妃,被趙飛燕讒害,退居冷宮,後有詩《怨歌行》,以秋扇為喻抒發被棄之怨情。南北朝梁劉孝綽《班婕妤怨》詩又點明“妾身似秋扇”。
——題記
冬日的陽光很溫暖,踱著步子,很容易讓人貪戀。青色石板鋪就的街道,熙熙攘攘下的斑駁,一遍又一遍的浮塵落了進去,積了進去,一代又一代的浮沉時起時落,它——才會根深蒂固罷。那塵埃,沒有人擦,也擦不潔淨了。又或許,是因為,從未有人看清過,注意過。
街道霎時靜了許多,安陵彥詫異地轉頭,待看清後,一笑而過。
對近旁的紫衫男子(三皇子——安陵袤)說:“嗬嗬,是京城第一酒樓‘禦品軒’掌櫃家的胞妹。初見此女時,就覺恍若仙子墮入塵世。”
聞言,那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盞,懶懶道:“是嗎?四弟識得她麽?”
安陵彥斂了驚色,一如尋常,鎮定道:“有過一麵之緣。”
身旁紫衫男子眯著眼,正對著陽光,緩緩地啜著還似剛才那盞陳色普洱。另一側的青袍男子(七皇子——安陵奕)瞧向那位稍年幼些的公子(十三皇子——安陵雍),打趣道:“有人耐不住了啊。哈哈......。”
那公子轉過身來,一臉怒氣,對安陵彥道:“耐不住又能怎麽樣?人家姑娘都走遠了。我連個照麵兒都沒打量上。噯......四哥,既然是舊識,不如讓小喜子去趕上,請她到茶閣一敘如何?”
“嗬嗬......好罷。哎,十三弟,德妃娘娘新給你納的侍妾呢?”
“那個宮女?我還沒見呢。”那公子不耐煩地說。
少頃,一個隨侍打扮的人來告:“爺請的那位姑娘到了。”
聞言,四人皆向著來人望去。我頷首,行過禮,“不知公子尋容兒所為何事?”一句話道地不緊不慢,不卑不亢。安陵彥抬眼睨了一陣眼前的人,“容兒姑娘,我等久慕姑娘芳名,特此一睹姑娘芳容。不要唐突了姑娘才好。”
“那,已經唐突了,公子又待如何?”眾人皆是一驚。魚兒終於上鉤了麽,我怎麽會輕易地讓它逃脫了呢。抬起眼簾,直視四人的目光。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怔在“美景”不能自拔。近旁的侍從愕然地張大了嘴巴,那是貴氣,天生的貴氣。安陵袤出聲輕咳,驚醒了眾人。我望向這個一襲紫襦的男子,驚鴻一瞥,險些倒地,安陵雍適時地扶住了我,旋即道:“三哥,你看,你把人家姑娘都嚇成這樣了。”我無力地再看了一眼,和曦一樣的麵孔,別無二致的風格。歎息一聲,也隻有歎息了。不是他,縱然是,他也不見得會認出我。我這張完美無暇的臉,會是天生的嗎?整容,沒有人知道的事實。爸說,這是資本。
站起,“多謝公子。”我對著安陵雍福了福身子,“是容兒失禮了。”重新打量眼前的人,抑住胸中一陣陣蝕心的痛楚,換上了一臉泰然。安陵袤麽?三皇子?看他淡然處世的味道,他的偽裝,這才是真正的高手,既是這樣,他的野心也是昭然若揭。安陵奕定定地將眼前的女子鎖在視線裏,怕一閃神她就會飄飛。這一刻,他認定了她。恍惚間,我似乎瞥到一旁安陵奕灼熱的眼神,嗬......想自討苦吃麽。恐怕會可憐了這麽個仙兒般的人物,不過隻要是有用的東西,或人,我一向是來之不拒。我假作羞態地垂首,闔眼之際,安陵袤的嘴角突然有了弧度,我在心裏滿意地笑了笑。倏而仰頭,一展笑顏,“諸位公子,容兒可以先行告退麽?”安陵雍叫道:“姐姐,我從未見過像姐姐這樣仙人,姐姐再耽擱片刻又有何妨?”
“容兒今日身子欠佳,故欲早些回去。還望公子諒解。”
安陵奕起身,溫婉一笑,“既然如此,不如讓姑娘早些回去。在下相送如何?”安陵袤麵無表情,眼裏驚不起一絲波瀾,我卻捕捉到了他隱匿在眼底的欲望,對一切的占有。天性的顯現一閃而過,不得不說,他掩飾地很好。他是旁人看來溫文爾雅,氣度不凡的三皇子。不難看出,他的兄弟也並未察覺他身上的危險氣息,隻是單純的懼怕。
天色漸暗,金紅的晚霞籠罩在身旁的男子身上,一種絕塵的美,或者應該說是瀟灑。世人傳聞看來也所言非虛,大殷朝寧妃娘娘所出的九皇子,果真是,美得......讓人心痛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