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轎子被踢了一下,轎簾被人拉開,一雙白皙的手解救了羽墨那雙被自己絞得沒有一點血色的雙手,牽著她走出了花轎,邁過放在屋門口的火盆。羽墨感受手心裏溫暖的觸感,腦中不自主的浮現了自己曾無比喜愛的那句詩“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過仔細一想又覺得可笑,一個傻子,會牽著自己,大概是聽了別人的話,哪裏懂得什麼與子偕老,自己還是不要奢望太多,將來能更好地在這兒生活下去才是自己最該考慮的問題。
一路上盡是歡聲笑語,可羽墨卻無心細聽,對未知的擔憂縈繞在她心頭,久久不能散去。旁邊的人似乎感受到她內心的壓抑,握著她的手重了幾分。羽墨手一疼,也就不再胡思亂想。後麵的婚禮一直在很順利的進行著,羽墨就像一隻木偶一樣,任由扶著她的男人和喜娘動作,直到主持婚禮的人那句“齊入洞房”說出來,她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在去新房的路上,羽墨盡量的加快腳步,拜堂成親的勞累使得她迫切想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周圍的人也隻能跟隨著她的步伐,幾人很快便來到新房,喜娘推開們,小心地牽著羽墨坐到新房裏。
羽墨調整自己的身體,找到一個自己可以倚靠的位置,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著。身旁的喜娘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舉案齊眉,早生貴子的話,可羽墨一句也聽不下去,此時的她早就和周公在夢中下棋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熟睡中的羽墨忽然感覺到一陣窒息,讓她喘不過起來,她幽幽的睜開雙眼,蒲扇似的睫毛下的水眸因為剛剛醒來,還沒有恢複清明,盡是一片霧氣,給她原本清麗的容顏增添上幾分嬌憨可愛。羽墨搖了搖頭,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然後緩緩地看向前方,一雙清亮不含一點俗世汙垢的大眼睛使得她的心狠狠地跳動了一下,她不自覺地想看清楚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的樣子。
那人看到羽墨醒了過來,很是害羞地把頭低下,但還是時不時地偷看羽墨,眼睛裏帶著興奮,還有些許害怕。
羽墨對著他笑了笑,盡量表現出自己的善意。那人被羽墨的笑容晃到,直勾勾地盯著羽墨。
羽墨這才看清了他的容貌。嫩,長得真嫩,唇紅齒白,膚如凝脂,麵似白玉,在加上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連羽墨這種曆經兩世的人都被萌翻了。她望著那人,努力扯出一個看似無害的笑容:“小弟弟,你怎麼會在這兒,這兒不是好玩的地方,你快走吧,不然你家人找不到你會很著急的。”
那人並沒有隨羽墨的意走出去,反而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得羽墨心裏發毛:“我才不是小弟弟,阿娘說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娘子,你不會與別人一樣罵我傻子,會陪我玩,陪我吃飯,陪我睡覺,還會給我生小娃娃,可是你卻要趕我走,嗚嗚,阿娘騙人。”
什麼,他就是那個被人稱做傻子的柳宇昊,自己以後的夫君,羽墨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小正太,看到他身上穿著的紅色喜袍,心中像有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把她驚得不輕。她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胸口,好一陣子才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過心頭依舊有一小人揮著小手帕不斷在咆哮:“老牛吃嫩草啊,老牛吃嫩草啊!”
嗬嗬,老牛,嫩草,明明自己比他還小三歲啊!羽墨隻覺得頭上天雷陣陣,將她雷了個不輕。
一旁的柳宇昊被羽墨呆住不說話的樣子刺激到,以為自己的娘子也跟別人一樣嫌棄他,心裏更委屈,也就哭得更傷心了,那不斷啜泣的可憐模樣,基本會讓天下間的女人母性大發。
羽墨自然也不例外,實在不忍他哭成這個樣子,羽墨隨手拿起被他扯下放在一邊的喜帕,溫柔地擦著他花貓似的臉:“我沒有想趕你出去,剛才那麼說隻是以為你不是我相公。”
“我就是你相公,你就是我娘子。”柳正太炸毛了,鼓著腮幫子,就像一隻被主人調戲了的白毛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