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湛興奮地舉著酒壺站了起來,拉著我也站起來,遞給我滿滿一壺酒:“妮子好樣的!我老人家今天舍命陪你!”
“王爺,奴才明天還要上獵場呢,您就饒了奴才吧,奴才陪您喝二兩,使得不?”
蘇爾湛眼睛瞪得比牛大,禦座上的皇上笑道:“不是準了你三天假麼?放心喝,喝醉了,睡上三天三夜!”
蘇爾湛嘿嘿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聖旨已下,你還不接旨?”
胃出血算什麼?!我悲壯地舉起酒壺,斟了兩杯,蘇爾湛自覺地拿過去一杯,我環視了一圈,蒙古格格的魅力不夠大,現在全場的人都看著‘奉旨喝醉’的我倆了!好,真好,蘇爾湛再次成功地成為了焦點。
隻是,萬一我喝醉了說胡話怎麼辦?感到汗濕後背,我冷不丁一個激靈,夏末秋初天氣還有點熱,我穿了整整三層,萬一喝醉了,不會當眾脫衣服吧?
這麼一想我又猶豫了,可皇上看著我呢,蘇爾湛看著我呢,所有人都看著我呢。那個二斤不是笑言,是個聖旨啊,我敢當眾抗旨?
“好!”
“再來一杯!”
“秋童,好樣的!”
喝得舌頭都麻了,全身發熱,周圍不斷有人起哄,鼓掌的也有,除了蘇爾湛,很多人都過來和我碰杯,十爺說:“秋童,喝醉了,爺背你回去!”
我也很興奮,除了高中畢業那次,就沒這麼放肆過。據說,我不醉的時候,擋酒,一旦真醉了,就搶酒。蘇爾湛剛端起來要往嘴裏送的酒,也被我搶過來,一口送進嘴裏。
同上次在除夕宮宴上喝醉不同,這一次我是奉旨喝醉,忌諱沒有那麼多,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會出醜,可真的醉了,也就把出不出醜這事完全拋在腦後了。酒是上等的好酒,醇香凜冽,夏末秋初灌上一肚子,身體裏的髒器冷得直打顫,可酒氣暈染到皮膚裏,就燥熱不堪。
我想,我特想脫衣服。
剛解開幾個盤扣,手就被人抓住,我眼前朦朧一片,看不清楚是誰,湊近了去看,還是看不清,扒著眼睛,噴著酒氣問:“你誰啊?”
那邊奪過我手裏的杯子,道:“王叔,她醉了,剩下的,我替她喝,您看行嗎?”
蘇爾湛嘿嘿笑:“十三呀,你腿上有傷,不能喝酒,別瞎逞英雄。”
那人又說:“沒事,腿傷早好了,原來我能把所有人都喝倒,您忘了?”
蘇爾湛搖頭晃腦:“不行,不行,我就想讓她醉一回。這孩子太能裝了,我早就看不慣了。年紀輕輕就老神在在,一副幹什麼都心中有數的樣子,當年上中和殿,那是多麼大的聖寵,多少非議,她一個驚慌失措的眼神都不肯泄露,你說說,這要是個蝸牛,背上的殼得多重啊?我老人家就是要打破她的殼,讓她赤白地亮出來一回。”
我扶著十三爺的胳膊,笑:“殼沒了,還有內衣,裸不了。我十七歲那年在夏威夷海灘就穿著三點式遊泳,有什麼不敢露的?!”
十三爺掐了掐我的胳膊,我卻不覺得疼,倒是周圍一片哄笑,我也跟著笑。
“你看看,醉了多好,多有意思!”蘇爾湛又遞給我一杯酒,跟我碰了碰,笑嘻嘻道:“咱倆接著喝。老人家舍命嘍!”
我想奪過來他的酒,卻失手打翻了,反正也順了我的意,我就說:“您年紀大了,喝多了,高血壓又該犯了。上次我姑出嫁的時候,您喝多了住院,害得姑姑連婚禮都沒舉行完,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