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過去罵金良,幫四爺順氣。四爺瞥了我一眼,就好像要把怨氣都撒在我身上似的,嚇得我連話也不敢說了。
四爺和居生走後,我才過去把金良扶起來,說:“你今天怎麼這麼魯莽,出什麼事兒了?”
哪知他皺了皺眉,張口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我嚇壞了,連忙叫蘭合出來幫忙,金良眼淚咕嚕嚕往下掉,我一手扶著他一手給他擦眼淚,可那眼淚怎麼都擦不絕,急得我大罵:“你哭什麼啊,怎麼弄的啊這是?”
金良憋著嘴,半天才說出來:“姑娘,皇上傳你去萬壑鬆風殿。”
“那你怎麼吐血了,挨李諳達的打了麼?”這時蘭合匆忙跑過來合著我的手,把他抬到樹下的藤椅上,先叫他躺好了。
金良眨了眨眼,捂著胸口悶聲道:“李諳達才舍不得打奴才呢。姑娘不是看到了,方才給四爺踹的啊。”
我聽得一愣,蘭合驚道:“你怎麼得罪四爺了?”
金良一邊疼得流淚不停,一邊啜泣道:“我哪兒知道。別人都說四爺從來不打奴才,可他這一下狠得,比三爺賞得二十殺威棒還厲害呐!”
“別胡說!”我瞪了他一眼,“四爺習武之人,力氣大,剛才可能被撞懵了,沒把握住力道。你別怨他。”
囑咐蘭合請大夫來照顧金良,我便整理裝容,再次往萬壑鬆風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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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巡撫李樹德奏報,清茶門教徒在魯中活動頻繁,七月十四日集結四百教眾屠濟南府衙,濟南府通判薄雲被綁,當天懸在濟南城門燒死,濟南知府、同知等官員逃到巡撫衙門,至今不敢回家。
我隨幾位大臣走進萬壑鬆風殿的時候,李樹德正趴在地上奏報,張廷玉、馬齊兩位大學士在旁肅立,老僧入定似的,麵無表情,皇上則在大殿內極其敗壞地走來走去,我們幾人請安,他也沒聽見,我抬頭看他麵色蒼白,牙關緊咬,狀態不對。而他身後,李總管正拚命給李樹德打手勢,讓他閉嘴,可李樹德堅韌不屈地說著,什麼薄雲死得多慘啊,濟南知府和山東百姓多麼惶恐啊,皇上突然疾走幾步,一腳踹在李樹德心窩子上,吼道:“知府衙門都叫人給端了,你一個巡撫,不在那裏指揮調度,圍剿叛賊,到朕這裏來幹什麼?”
這一腳踹得狠,李樹德飛出去兩米多。
想起方才四爺踹金良的那一下,我倒吸了一口氣,這家的男人發起火來都喜歡踹人還是怎麼的?有段時間沒看到皇上這麼雄壯的表現了!
偷眼看了看兩個入定老僧,也都屏息往後仰了仰脖子,張廷玉還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李樹德年紀不大,卻也不比金良年輕,這下踹得他好一會兒都沒爬起來。
“你把朕的百姓都扔給那幫殺人放火的叛賊,到朕這兒避難?你這樣貪生怕死的混賬東西也配當父母官?”皇上氣得臉通紅,一邊痛罵一邊還要上去踹,李總管給我打了個眼色,我們倆忙過去把他拉住,我順著他的背,李總管去端茶,皇上抓起茶杯就朝李樹德扔去,殿內的大臣們烏壓壓過去擋著,都跪在地上給李樹德求情,一個沒見過的蒙古倒黴蛋不幸被砸中,當場腦袋開花,鮮血長流,李總管忙吆喝人把他帶去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