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下身來捏了捏他的腮幫子,又細又滑的手感讓人十分上癮,我壞笑著,搖頭晃腦無賴兮兮地說道:“我喝了,怎樣呢?”
“阿瑪會生氣。”他還是那個波瀾不驚的語氣,清晰的眉毛連皺也沒皺一下,隻是黑亮的眼珠兒隨著我的腦袋轉來轉去。
“生氣又怎樣呢?”我捏著他兩邊的腮幫子,做了個鬼臉把頭抵在他光禿禿的腦門上,粗聲粗氣地嚇唬他。
他咯咯咯地笑起來,一邊用肉乎乎地小手抵著我的脖子往後推我,一邊說:“我不喜歡阿瑪生氣。”
“為什麼呢?”我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倒也不是想套他的話,隻是借著聊天的機會,多和他玩一回兒。捏完了腮幫子,還有那肉乎乎的小光頭,我又拉著他左耳,摸著他的小光頭玩兒起來。
小可愛拉著我的兩個耳朵往兩邊扯,我故意齜牙咧嘴喊疼,他笑得特別開心,笑完了又說:“阿瑪生氣我就不開心!”
“哎呀,你好孝順啊!”我這才留意他的話,發現這孩子邏輯跟從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悍,一般的小孩子說兩句就忘了前邊的邏輯關係了,木訥訥地回答不上來接下去的問題,可他卻能把前因後果搞得一清二楚!
人長得這麼可愛,又這麼冰雪聰明,估計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這樣的孩子!
我在他臉頰上啵了一口,寶貝似的抱著他晃來晃去地說:“寶啊,寶,你是誰家的寶啊?誰家基因這麼好,生了你這麼個寶貝啊?”
小可愛被我撓得咯咯笑,笑了一會兒,突然脆生生叫道:“阿瑪。”
“對啊,你阿瑪是誰啊?”我還自顧自摸著他的光頭玩得開心,背後突然響起一個渾厚而利落的聲音:“是我。”
混沌中,恍惚間,覺得這聲音此曾相識,太陽穴一陣跳躍,疼得我兩眼冒金星,導致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我料想能出現在後宮的男人沒幾個身份不特別的,所以幹脆也沒起來,直接跪爬著轉過身去,俯身就磕頭,道:“奴才給爺請安,恭祝爺新年吉祥,年年吉祥。”
所以說人喝醉的時候腦子是很清醒的,隻是控製力可能會差些,但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腦子裏還是有個底線的,不會拿生命冒險。
“你倒知道你拜的是哪個爺?”頭頂傳來渾厚的男聲,我在地上趴地有點腦充血,驟然抬起頭來,隻看一個似笑非笑,飽滿略長的臉在高處招搖,等到眼前的朦朧過去了,才徹底看清這幅麵容。
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人我見過!一定見過!而且還是很久很久之前見的!
到底是誰呢?我會在哪裏見過一個清朝人?一邊盯著他看,一邊努力想著,不知看了多久,上頭那張臉扭了過去,眉頭似是皺了起來,話語間有些薄怒:“怎麼醉成這幅樣子?不成體統!”
然後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說完舉步就走,小可愛不知何時跑到他身後去了,一句話也不說,自覺地拉著他的袖子,乖乖地跟著走。
我忽然很想念小金毛,或許我該給它取個名字,正正經經地把它當個寵物養著疼著了!
“等等!我想起來了!”心思一轉間,腦中靈光一閃,那久違的記憶忽然重新閃現,我激動地無法自持,大叫一聲。
一大一小爺倆都停住,回過頭來看著我,我朝那大的深深一跪拜,虔誠無比地呼喊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人有七分像曆史課本上出現的雍正皇帝畫像!!
怎麼搞的,這半天我把皇上他兒子給玩兒了??
我驚出一身冷汗,卻聽遠處那人冷冷淡淡的聲音說道:“女人何苦拋投露麵,醉成這樣,一句胡話就送了自家性命。”
我心裏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愣愣看著他,跪得筆挺。
“我是他家的寶!”神似雍正的男人提步要走的時候,身邊的小可愛突然指了指他,對我說道。
聽了這奶聲奶氣的話,我更覺憐愛,可那男人已經帶他走了。我欲站起來追,腿腳一軟,噗通倒地。接觸到踏實的地麵,就覺得一股沉沉睡意襲來,眼皮也不受控製地往下掉。我心想著,我就眯一下下,眯一下下就起來出宮回家。
想著想著就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