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殘軀怒意尚需撫斷體洞簫亦要憐
胡曉惱羞成怒要痛下殺手,那石杵平白無故跳飛起來,激射向胡曉。
遠處華清道人孫玄清和蘇韻水也聞訊前來,蘇韻水高聲喊喝:“胡曉你瘋了不成,還不住手。”
那胡曉聽到師傅呼叫,也是一驚,隻是他現在急於滅口,隻是假作不知,手上加急,掌未及身,一股內勁已先傳入出雲肌膚,出雲此時意識全失,體內真氣運走修傷補患,感知外氣內勁襲來,立刻聚集成一道氣牆,卻也抵擋不住這股外氣,神動牽引一點後天元氣噴薄而出,在出雲要被擊中的部位凝聚出一個拳頭大的透明薄片,薄如蟬翼憑空出現在出雲皮膚外一寸,這薄膜幾似透明,邊緣平滑鋒利,觸碰到的衣物立刻裂開一個口子,胡曉掌邊觸及,竟是肉掌氣勁瞬間不能貫穿而過,雖然那薄膜受力龜裂,卻不再破損。
胡曉大驚,手掌似敲到鐵石上一般,他方一愣神,旁邊石杵居然飛到,胡曉肩膀被擊中,骨頭立刻爆出碎裂之聲,身體平射出去,卻被對麵蘇韻水抖袍,鼓動真氣削減胡曉的去勢,眼看胡曉飛到身前,退步攢身伸手抱住,卻被慣勢帶動滑出二十幾步。
蘇韻水冷哼一聲,甩了胡曉在地上,吩咐旁人先將他綁了,跟著孫玄清去看出雲傷勢。
孫玄清走到人群後,見出雲雙眼緊閉,那石杵在旁邊不住翻滾。急忙上前,眾人閃開一條道路,隻見孫玄清雙目放光,雙手散發神光拂向出雲頭頂,哪知出雲感知外來法力,立刻滋生反抗,方才擋住胡曉技擊的碎裂薄膜,瞬間破碎,又在出雲頭頂生出一片,懸在頭頂一寸,跟方才一般大小。
孫玄清見了這景,也是下了一跳,他本欲以自身法力出體,探查出雲體內傷患,修傷補患,哪知出雲體內滋生一絲後天真元,雖然極是微弱,也不算什麼大修行,隻是如此運用的他卻沒見過,那點真元隨神動自行抵禦一切外來罡氣法力,孫玄清一時不知如何進退,便僵在當場。
忽然背後一聲驕喝,道:“華清道長,讓我瞧瞧個,如何?”
孫玄清一驚,心道:“這是誰?聲音並不熟識,不是觀中的人物。”回頭看,也是一愣,這女是個十幾歲的女孩,看著嬌俏模樣不正是前些日在朱明洞口見過那衝虛真人新近收納的女童,隻是上次匆忙也未及詢問著女孩來曆。
那女孩微笑,慢挪翠裙碎步上前,手指一粘,出雲頭頂真元薄片便被她摘在手裏,那薄片離了出雲之體便即粉碎,隨風而走。
那女孩口中默默吟誦,周圍人卻是聽不清內容,卻覺得這聲調好美,不由自主傾心傾聽,心中舒暢祥和,便要瞌睡。
旁邊孫玄清耳中清楚,連忙單手法決,雙目急瞪,才振作了精神,心下暗道:“這女孩好手段,一段清心咒,在她嘴裏出來,連修行稍欠的人也要意泯。難怪師傅一聲不響的收入門下,又是一個良才。”
那女孩眼見出雲神色舒展,安然注視出雲良久,一語不發,轉身便走。
孫玄清不解其意,緩道:“師妹怎生稱呼,這出雲是否送到師傅洞中。”
那女孩回頭嫣然一笑,旁邊師兄都看得呆了,隻聽女孩說到:“爺爺喚我作名兒,道長不必送了。雲兒不需道長煩心醫治,隻送回屋去便了。”
她側目見著破碎的洞簫,嘴角微垂,又見眾人看她都露陶醉之色,咧嘴笑道:“我這次下來本是尋狗肉回去,轉了大半天也找不到,不知貓肉能否蒙混過關。”
女孩輕笑轉身便走。
眾人聽了個糊塗,孫玄清也不明所以,隻是知道這女孩是師尊處的女童,既然言說如此自是與師尊法碟無異,也不生疑,隻著人抬了出雲回了,讓商修日夜守在身旁。
出雲在床上昏睡兩日,還好雖然不曾蘇醒,吐納呼吸卻越來越強,倒不似有什麼凶險,那商修也學得粗淺醫術,見出雲手骨胸骨皆折,便尋了樹枝戒尺把出雲在床上綁了個結實,他與出雲熟識,尋到出雲存放食精的葫蘆,每日用葦杆喂食出雲。這幾日他也甚是辛苦,還好孫玄清和王誌誠夫婦,一日三次的過來看望,商修還能偷閑小歇。
出雲在病床迷迷糊糊,卻隱隱聽到簫聲,那樂聲悠揚婉轉,似述如泣,聽在心裏確如母親輕拂,無比安舒,體內真元走轉的更加迅急,出雲睜眼卻見身在祖竅外,那點後天真元的光葷比以前更加碩大了幾分。穿出光華看到身邊正有一個妙女正在緩緩吹簫,看不清容貌卻是長了一對兔耳朵,出雲靠近靜靜聽那簫聲,聽得心中舒暢,便道:“姐姐,這曲甚是好聽,可否教雲兒吹奏。”
那少女也不回頭,道:“好,你若學會,自是日後受用不盡。”
過了四日出雲便轉醒,回想在夢中吹奏那曲調,那妙女教授曆曆在目,卻不能記得她的容貌,連曲名也忘得一幹二淨,隻是記得如何吹奏,側眼看去那知洞簫已然折成兩段,正在桌上安放。
那商修倒是見到出雲醒轉,高興已極,左右奔走告知觀中諸人出雲轉醒,眾人紛紛來看望。
出雲知道自己傷勢不輕,但見桌上那洞簫,不知該如何處置,急得眼淚直垂,拿起那蕭凝視,顧仰,名一都曆曆在目,好一會心境才緩和下來。
身後卻聽一人笑道:“被打得骨斷尚不見你落淚,現在怎生又哭得淚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