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修在觀上時日不短,年幼時常被年長的師兄欺辱,便尋了這個地方來獨坐,連被辱都有存放。
出雲在塔裏尋了避風的地方爬伏,商修給他取來被褥,又扯開他衣褲幫他清理傷口,好歹包紮,出雲竟是一聲不出,再看嘴唇已經被咬破,留下血來。
商修知道他心中難過,也不敢出言,怕觸動他傷心,便要轉身出塔,去尋些食物藥丹。
出雲聽他出門,便低聲呼喝:“商修哥,你來。”
商修轉身跪在他身前,出雲顫顫道:“商修哥,煩勞你,幫我個忙。”
商修點頭,道:“雲兒你說,我一定去辦。”
出雲微笑,接著道:“嗬嗬,煩勞哥哥,去七星子王誌誠修養的別院。告訴他們這幾天我忙於修行,不能去那看他們,讓他們放心,也不用來看我。”
商修知道出雲不願讓王誌成等人煩心,也不好多說,隻得應允了出來。
出雲見商修出去,側身躺下,全身如同散了一般,忍住身上疼痛甚是花費精神,見人沒了旁人,口中呻吟,閉目喘息。
塔內甚是陰暗,出雲覺得好累,便漸漸神智模糊,隱約又見昨天看到那幅畫卷,蟒蛇在水中生出,又開始遊走,隻是這次那條蟒蛇頭頸好似大了不少,跟著那蛇遊走,在堵塞的地方呼喚別的分身前來,閃爍的紅色熒光遁入石壁,出雲一直納悶那石壁後麵刺眼的光芒,又穿過石壁,還是刺眼的紅色強光,出雲強忍住眼中刺痛,慢慢向前,他的目視漸漸適應這紅光,眼見周圍都是紅色,目及遠處似有青黃兩麵,一般的寬廣無限,如天地之線,三界彙聚於一點白芒,他朝那點白色視去,心念動處便到達那白光點旁,出雲隻覺心中猛跳,三界之線在眼前,穿界而過便是另一色充滿周圍,目入那界線交彙之點,瞬間光芒變得溫婉無比,似是薄霧般的光芒,那薄薄光芒外是無邊的紅,黑,青色光芒,出雲靜靜注視自語道:“如此美奐之境,以前從沒見過,也不知是什麼地方?”
旁邊一個聲音響起:“原來你第一次看見。”
出雲一驚,他知道在夢中,不過這個聲音如此接近,就如同在身後,隱約似乎識得聲音的主人,但是身後空無一物,前麵看到的卻更是令他嗔舌,原來紅,青,黃三界的光芒變成藍,黑,黃三色界,出雲側目旁邊已經多了一個人,那人溫聲道:“不必驚恐,是我…”
出雲被那聲音所攏頓時莫名的安了心神,細看那人,心下難叫:“怎麼是…怎麼是方先生。”
那方浩然漂浮在空中,目視遠方,道:“出雲,你知否這裏何所在?”
出雲納悶道:“寶華塔?”
方浩然大笑,自語道:“非也,此處便曰祖竅外,便是你後天元氣所在,你倒是聰慧,學沒日幾便開了內視,如此對你修行大有益處。”
出雲也暗自揣測道:“祖竅外?這點光芒又是什麼?內視?我不會內視的法門呀。”
方浩然笑而不語,半晌才道:“人有三寶,精氣神,三寶分內外,這光點是你外修之所在,後天元氣也,後天元氣由五行之氣所化,五行之氣互相生克,成後天元氣。所謂內視,便如開神目,你初得此法,運轉還不熟絡,需入定存意於雙眼之間,日後修習日進,隨意便可生五眼,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道眼,肉眼可觀百裏外細微之處。天眼,可內視障壁,去幻存真。”
出雲不解道:“克?我觀道經相生可得一物,相克如何可得?”
方浩然暗道:“嗯,你所問倒多,可惜沒幾人去研這相克生物的道理。”輕歎一聲道:“順生順物,逆生逆物。似是鏡中內外,相視而坐,又如太極雙魚,順生白魚為陽,逆生黑魚為陰,陽魚修仙路,陰魚嚐鬼途。這些卻是後話。眼前這境乃是個五體彙聚之地,五體充沛五行,氣之所在,五體互相接連,若得外氣推融便使得內五氣充盈走轉,如石磨研精,連接之處便彙聚融合成為後天元氣,這點元氣隨你日後修行慢慢膨脹。在此處可視五行之體,金行黃氣,木行青氣,水行蘭氣,火行紅氣,土行棕氣。”
出雲了然道:“先生是說,這點便是五行交彙。遂可在此點移步便得五行之中任意三界相接?”
方浩然點頭道:“不錯,孺子可教也。你現下習練丹鼎,但也不可不知古法服氣之道,調氣、淘氣、咽氣、行氣、散氣、委氣、煉氣、閉氣各有其妙用,尚與丹鼎之術有諸多存一之處,吐納修習,外氣調得五行之氣任一,能濃氣化丹,驅內五行之氣增長生後天之元,再聚於精無,於祖竅存生先天真氣,或可稱為性力,那時祖竅之光便是性之表。光散性即散,光聚性即聚,光定生即定,光滿性即滿,光圓性即圓。”
出雲道:“先生,對這服氣之道倒是如此了然,我聽聞了直是頓開茅塞。”
方浩然輕笑,便無了蹤影。
出雲大驚,睜眼探看,已是在寶塔中,周圍哪有人的蹤影,看來又是南柯一夢。
寶塔外天空已經是星光無數,想來夜早已深,門縫吹進陣陣涼風,出雲卻隻覺瞬身火燙,隻是那些破損處,不似白日那般鑽心疼痛,心道:“這不知是真的內視習得還是做夢,倒是如此真可減輕不少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