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子痛得幾欲昏死,強壓了顫抖道:“我還是那話,你說的一概不知,你要殺便殺,休得扯我門中之人到你們這些事中來。”
墨研大罵道:“賊道人,看你能忍耐到幾時?”
七星子雙目緊閉,任憑怎麼折磨,隻是叫罵再不多言。
日出於東,名一徹夜不眠,凝眸注視夢中出雲,她正出神,忽然遠處大道煙塵大起,似有馬隊奔了過來。
名一起身到渡頭遠觀,又急忙回身喚醒出雲,道:“是一隊軍馬走卒,旗幟飄擺上書‘南懷’,看那樣子是你們的對頭來了。你可要藏好~嘻嘻”不待出雲說話,便沒了影蹤。
遠處兵馬飛馳,朝這邊而來,呼號之聲皆可聞。
出雲聽到聲音,嚇得一個機靈,急忙把那羅紗披在身上,頓時平地便沒了影蹤。
那些兵馬急行而到,各個矯健,身披鐵甲,腰中懸劍,手拖長矛,走獸壺玄天袋彎弓插箭,看樣子有百騎之多,都行到河床邊停。
頭前的兩個官兵,跳下馬來,抽出長劍,縱身下了河床,四處搜索,見無旁人,他們在出雲身邊而過,隻把出雲驚得慌了手腳,瞪目觀望卻不敢擅動了,見他們沒半點發覺才放心。
其中一個軍卒回轉到軍馬群,高聲回稟:“梁統領,河床下並無他人,但是有篝火還未熄滅,人應該走不太遠。”
門旗下,轉出匹高頭卷毛獅子馬,得勝鉤掛長槍,上麵端坐一員將,便是那姓梁的統領了,他身披重鎧,垂藍緞帶,腰間懸劍。
隻見那統領麵色不善,怒道:“朱仁勇,你剛才不是說看到,一個女子在渡橋上張望麼,人在哪裏?”
旁邊馬上一個副將打扮的人,在馬上低頭插手,冷汗直流道:“屬下剛才看的清楚,想是這會兒逃竄了。”
那統領咒罵道:“廢物!”
旁邊那將臉色難看,嘴中咕嚕,插手稱是退在一旁。
另一個探子也回轉了,插手回報:“統領大人,下麵篝火旁有二人的足印,足印不大,皆不似成年男丁,尋了火堆周圍沒有逃去他處的痕跡。”
那統領大驚,提馬上前道:“是個孩子和一個婦人才對,朱副將,你立刻回城尋我師兄,告訴他尋到了那孩子的蹤跡,請他帶了我門內兄弟前來支援,再調了前鋒營,人馬在此集合。”
那副將領命拍馬疾走。
那統領又道:“所有人等,分成十隊向東扇麵搜索,見到一對婦孺,便糾纏住,鳴哨響螺報信,那二人雖然帶傷,卻是有點古怪,小心你們的人頭,若有發現,賞銀百兩,升為百戶。若能擒獲一人者賞銀千兩,升做千戶。”
眾兵卒甚是興奮,皆呼喝兜轉馬頭而去。
名一見軍卒遠走,現了身形,呼喚出雲出來。
出雲遁出身形,跪拜在名一麵前道:“姊姊,我想這就去城內尋我王叔父。”
名一尋思良久,道:“也好,他們調集人手在外搜索我們,城中也少了些阻礙。倒是個好時機。隻是我不能陪你去了,你自己要好生應付。”言畢,也不等出雲再言,便隨風而遁去。
出雲見名一姊姊不見,知道她走遠,遠眺南懷暗暗握拳,收拾周身利落便啟程。一路之上果然過了好幾撥軍馬,出雲仗著那羅紗一一避過,到了南懷城裏,隻見城門兩旁排列了不少兵士,刀槍映日閃閃放出豪光,過往之人都用力盤查。
內門裏一群人正在告示牌那裏圍了個圈,後麵又來不少人伸頭探看。
出雲在羅紗下,溜進城內,方要在那眾人身後經過朝店鋪間少人走動的小巷行去,一個軍官提著鞭子在那群人叱道:“你們這些刁民,一張通緝告示要不要看著麼久?看過還不散去。”說著手中鞭子便抽打得幾人抱頭鼠竄,一群人四散,隻把後麵隱了蹤跡的出雲逼得左躲右閃,虧得如此眾人被那軍官嚇得顧不上其他,憑空撞了牆也沒心思去琢磨,隻把出雲趕擠到告示之下。
出雲見四周人散去,才擦了把汗,眼光掃過告示,就要前行,卻凝步暗道:“不對。”回頭細看,見那告示上粘了兩幅通緝人像,繪了一個孩童與一個老婦,那孩童畫得劍眉風目,隆鼻圓頂,麵容清秀,頭梳發髻,不就是自己一般模樣,頓時一驚,暗道:“虧得隱了蹤跡,若是心存僥幸堂皇而入,怕是立時便有人認出自己容貌,被官府擒拿住。白日如此行走也頗不便,看來隻好尋個去處隱匿,到晚間再做圖謀。”
想畢,扯住羅紗疾走,隻尋到一處窄巷旁高牆下,狗洞不小,這才屈身而入,口中牙咬,暗道:“待到月上,便要在這城中攪個地覆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