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一側目看出雲還在張望,急忙起身凶道:“看什麼?”出雲正伸頭遙視,聽她凶叫,頓時轉身坐倒,假作不聞。
名一看這手裏雲紗,暗罵:“真是麻煩,現在這紗不頂用了,該如何是好。”低頭看身上羅紗,暗歎口氣,抬頭看出雲猶自背對自己,扯步抬臂,身上羅紗叱的一聲係帶斷裂,便衝天飛起,飄脫到半空之中,她手上虛空一抓,頓時把那件羅紗吸在手裏,眉目微挑那羅紗頓時四分五裂,隻留一塊好大長方料子在手。
她翻身回到陣前,把那羅紗放在陣中,又是方才那般施為,頓時身上湧起白蒙蒙一股性光緩緩行入那陣中,那片羅紗被那性光度走幾遍,居然緩緩吞吐陣中性光,漸漸隱沒了形狀。陣中渦起一陣旋風,瞬間便不見了影蹤。
不到一柱香,名一便收了法術,身上光華收斂,在陣中抓了那羅紗,躍到了出雲跟前。
出雲見她回轉,急忙起身。
名一柔聲道:“伸出手來。”
出雲麵上一喜,雙手捧出,名一手上翻出,出雲眼前不見一物,卻覺有一物落在手上,他急忙雙手摸索,又展開放在眼前仔細觀看,果然通透無比看不見羅紗後麵手指半點痕跡,心中讚歎,道:“姊姊,好厲害,這雲紗比以前更是通透。”
名一笑道:“這個自然,你那雲紗最多也就是在夜間掩得住行蹤,現在這羅…啊,這雲紗便是在白日強光之下,也可隱匿身形在紗下。”
出雲細細摸索,疑惑道:“怎麼手感略有不同,膩滑了不少,還輕了好多…怎麼尺寸也小了?”
名一一時語塞,急忙辯解:“若要修補到現在這個地步,自然要有些不同。”
出雲頓時被糊弄住,連聲稱善,道:“多謝姊姊,我這便入城去。”
名一溫聲道:“天色也晚了,你夜間路上不便行走,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日你再上路,要不也難有精神應付。”
出雲知道姊姊疼愛自己,也就不再執拗,二人在河床裏升起一堆篝火,名一側坐在火旁,出雲經曆如此大變,現下深感疲倦,枕在名一腿上小憩。
名一見出雲腰間洞簫,便解了下來吹起來。
出雲耳中曲色空靈飄渺,恬靜深遠,靈秀流暢,如墜虛空一般,一曲吹罷,隻覺神清氣爽,坐起身來道:“姊姊,這曲好美,你聽我吹得對不對。”
名一笑道:“小跛子,你又知道,給你。”說著把洞簫丟給出雲。
出雲端坐,微微一笑,口唇輕貼氣孔,手指緩挪,輕輕吹起方才那樂曲兒。
名一抱膝側頭聽他吹奏,果然有幾分神似,嗬嗬淺笑出聲,跟著那曲輕唱:“
暮華盡,
荒草滔,
渡畔縈思醉玉簫,
嘯風撩,
煙雨遙,
涓涓清風相思繞,
竟惹寂寥,
還剩了,
一襟晚照,
正妖嬈,
浮沉隨浪記今朝,
凡塵俗事幾多驕。”
正在此時,南懷城中大牢,七星子王誌誠正被鎖在一個木樁之上,鼻口竄血,顯是被人痛揍了多時。
房中排列了數個火盆,正中一把靠椅,一個人正在端坐手持七星子的度牒而視。
火光映照此人劍眉星目,鷹鼻唇薄,正是飯館中帶劍的首領,他慢慢摸索度牒,緩緩道來:“三官觀七星子,王誌誠。你可知道我是誰?”
七星子口中噴了口血沫,哼道:“我識得你手中短劍,也見過這‘流星弩’,隻是我隻道青州墨門巨子‘墨千’想來兼愛諸人,不以攻人為念,雖擅機關,刺擊之術卻不施於人,難道這會兒已經轉了性了。”
那帶劍人一笑:“不錯,你還真知曉,我確是墨門中人,不過我父親老邁了,不識天道根本,再過幾年墨門上下就隻知我何等先知明鑒。”
七星子冷笑:“原來你就是墨研,聽說你在青州殺人,青州暮王恕你之過,汝父卻要殺人者死,看來也是瞞哄世人。”
墨研被截了短,怒色上臉:“哼,死倒是死了,還是我父親手而為,劍穿左胸七寸,可惜這一劍太正,穿心峽而過才保住命,天不亡我。隻是不知你的命有沒有這麼好。”
七星子似是聽了天大的笑話,大笑不已。
墨研怒色更勝,親自揮鞭而蹋,隻打到鞭斷,才停了手:“我隻問你,你們三官觀和黃道門人本不是一路,是否勾串了,要相助楚王,與南懷侯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