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這麼久,沒有人說話。走廊比想象中要長,沒想到這樣一座古堡內部竟然如此龐大,按照目前的新進路程來看,他們應該是在某座山包上,要不就是某個巨大的建築內。但後者可能性不大,因為這一路上道路很崎嶇,和山體的走勢不謀而合。一個轉彎後,前麵不再有燭光。但是卻能看到遠處有一塊光斑。那裏應該就是盡頭了,估計是露天在外麵的否則不會有風吹來,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領頭的人突然加快腳步,那感覺就像雙腳離地飛起來一樣,一下就向前飛速飄起來。後麵六人也非等閑,踩著十一路的油門立即跟上。
很快,光越來越亮,出口近在眼前。當光線照到眾人的身上,無不有人不是欣喜的,走了這麼長路終於見到光了。這裏和推測的一樣,果然是露天的外麵,意外的是這裏前十米處就是懸崖,按照時間推算,現在肯定已經天大亮了,加之這裏的霧氣比較稀薄,能夠勉強看清遠處的景物。
奇怪的是看過後的人沒有不感覺到驚駭的,包括張賢知。這就也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地方的霧氣那麼小。因為它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看見,讓你讚歎不已。隻見懸崖下方,一個巨大的水潭靜靜的躺在下麵,對麵的山腰上,一直蔓延到山下,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為修建過的小窗子。每扇窗子裏麵都存在一個綠瑩瑩的小亮點。那些亮斑飄忽不定,不得不讓人想起鬼火。無數的小綠點在山上閃爍,仿佛天上的銀河墜入了凡間,奇觀,真的是奇觀。那就是鬼城真正的樣貌嗎?看來那山體裏麵別有洞天,說不定已經被挖空了,而這裏的古堡也隻是一部分罷了。
可是正在讚歎之餘,忽然有一個人從對麵飄過來,步入眾人的視野。他是隔著懸崖,憑空飄過來的,身上沒有任何繩索。這還不算什麼,更詭異的是他和其他人不同,他沒穿戴任何鬥笠麵紗一類的道具,而且最不同的地方是他是一個不完整的人,隻有,正常人的一半兒。
怎麼說是一半兒呢?先說說他的臉。如果隻看右邊的側臉,可以說這是一張無可挑剔的麵孔,約莫三十幾歲,胡須剃得幹幹淨金,幾乎沒什麼皺紋,可當他轉過身,天啊!你一定會尖叫一聲甚至覺得惡心。他頭上纏繞著一圈紫灰色的頭巾,左臉從鼻梁分界已被完全被削了去,眼眶完全凹陷,黑洞洞的可以看清裏麵好像腐爛的肉。耳朵幾乎長死,嘴唇連同塞腮幫完全脫落,導致隱約在發黑的肌肉縫隙中看見上下兩排牙齒,就連頭蓋骨都好像比正常人少一塊,隻怕皮肉下麵就是大腦了吧。
再說說他的身體,他穿著的是一身古樸的紫色袍子,右臂從肩膀處就已經徹底消失,塌陷的胸腔看起來都要比正常人小。再往下麵,從腰部開始,左腿連同根部就斷了,支撐他站立起來的僅僅是一條完整的右腿。總體來看,這人仿佛就是一個特別形象的字母S。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站立的不但端正,而且腰間還別著一根竹子。看那長短,剛好是一把劍。
這人是誰?帶領張賢知他們六人來到這裏的那個黑袍鬥笠人恭恭敬敬向這個隻有一半的人行了一禮。然而他嘴裏說的什麼,隻有支支吾吾的東西,聽起來像個啞巴。至於長什麼樣子,大家都蒙著黑紗,彼此看不清,加上這一路上都沒人交談,所以氣氛一直保持著神秘。但除了那名乞丐模樣的人,隻有他很容易認出,因為他身上的味道太獨特了。
等那領路人滴瀝咕嚕的說完,那一半兒人開口了“剛才啞巴說,你們六個就是新來的這一批嘍?”他聲音冰冷,感覺起來就像置身在冰窖裏。還有他的話很奇怪,啞巴說?難道那個人真是啞巴?既然是啞巴又怎麼會說話呢,張賢知猜測那是一種暗語,隻有他們才懂,啞巴僅僅是個代號而已。
那殘缺不全的人用僅有的一隻眼睛打量著他們,接著說:“準備好手中的票,你們來之前應該聽人講過規矩吧。”
規矩?除了大老板特意囑咐的那三條難道還有其他的?張賢知感到莫名其妙。隻見那五個人人手從衣服裏掏出一張黃色的小票,上麵用朱砂畫著某種符號。這時,有人在張賢知袖子上拉了一把,問道:“張兄弟,你的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