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知轉頭一看,鬥笠與麵紗的縫隙中,那雙眼睛看起來很小,這不是薛兵麼,他怎麼認出我的?
“我猜隻有你會發愣,果然,你的票呢張兄弟,沒人給過你嗎?”
“什麼票?我是那胖管家帶來的,你也知道。”
“唉,我當時也是忘了。想進入真正的鬼城,必須要得到一張票。看見那個四肢不全的家夥了吧,他是負責鬼城裏人員往來的差役,短一半,人稱短先生。如果沒有進出的票據,任誰說話也不行。”
“大老板也不行?”
“我不知道,但既然大老板直接發話讓我們全都過去,那短先生又怎麼會查票呢?我想這不是某人疏忽的偶然,你是否在這裏得罪了誰?”
張賢知被這話問的有點糊塗:“得罪誰了?我連人都沒人全。會不會是對牛鬼下手狠了有人存心整我?那要是不讓我過,幹脆回去找他們的頭頭。正巧我還不願意留在這兒呢。”
話音剛落,一隻手伴隨著冰冷的聲音出現在二人麵前,“票!”張賢知抬頭,那張一半天使一般惡鬼的臉此刻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張賢知在想他一條腿是怎麼突然間過來的?薛兵猶豫了一下,看看賢知,最後把票遞給了短先生。對方看都沒看,直接把票送信嘴裏咀嚼起來,牙齒上下咬合,破損的左臉肌肉組織不停的運動著。前麵檢過票的那些人好奇的看向這裏,那眼神都是有些厭惡的,就像看待一隻怪物,但顯然他們對驗票的這一舉動仍感到好奇。
嗷的一聲,薛兵吐了。他實在忍受不了對方這個樣子,那真不是一般的惡心。張賢知此刻也開始佩服自己,居然沒有像薛兵一樣吐出來。
“票,你的。”短先生把手伸到張賢知麵前。
“我,我沒票。”張賢知回答。
對方看都不看,立即轉身高喊,有票的到懸崖邊上等著準備進入鬼城,沒票的留在原地。說完,短先生一步一步離開張賢知,雖然隻有一條腿,理論上來說走起路來是一跳一跳的。但他的行走姿勢真的就是在走路,就仿佛他有另一條看不見的腿,走路的功夫就練到如此境界,想必這又是一個實力神鬼莫測的家夥。
短先生剛走出不遠,薛兵把站上汙穢的麵紗摘掉,問“現在補一張票還來得及嗎?他也是通過了測試的人,也得到大老板的認可。”
但這句話好像是白問,短先生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薛兵欲上前攔住他,被張賢知一把拉住。“算啦,死規矩不勉強,我還真的不想呆在裏麵去。”
薛兵關切的問,“那你能去哪兒?隻能活活的餓死。我們來時的那古堡不是你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地方。”
“放心,我自有辦法。”張賢知微笑著回答。
這時候,懸崖邊上從遠處飄來一張寬大的木板,那些人開始登上。
薛兵回頭看看,“要不把我的名額給你,反正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測試中。”說完他朝短先生大喊:“把我的票給他行不行?”
這次立即的來了對方的回複:“認票不認人!”
“走吧,你走吧。”薛兵向前推著張賢知。賢知處於尷尬之中。
突然間,張賢知反身抓住薛兵,用力一推,薛兵為了不摔倒往前邁了好幾步,剛好來到懸崖邊上。“不,該留下的是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張賢知揮了揮手。
薛兵咬著牙一轉頭,上了木板。很快,那五人就漸漸遠去。啞巴回去來時的甬道。
但不知為何,那位短先生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不知什麼時候,轉過身看著張賢知。
“你怎麼還不走?”賢知問,“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講的嗎?不過千萬別告訴我你是我被人毀容失散多年的兄弟,這比愛上我更讓人難以接受。”
短先生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話語還是那麼冷,甚至比剛才更冷。他反問:“既然沒人給你票,也就是說沒人告訴你沒有票的人的下場,對嗎?”
“這道不難猜,是死嗎?還是把我送回去?”賢知不以為然的答著。
“你的這份幽默倒是值得誇讚,不過我不會笑,早就不會。你猜對了,等待你這種人的隻有死,真真正正去死。你可知道為什麼?”短先生低聲的問。
“為什麼?我還真的不太明白。”
“因為你必然是個奸細,你是被派來調查鬼城的人吧。這麼多年來,你這種人還是挺多的,待會你就會見到他們,沒準還能開個會,說不定會有個姑娘愛上你。”短先生把手放在那根竹竿上麵。
張賢知開始繃緊神經,“你也挺幽默的嘛,不過我也笑不出來,因為你講的笑話根本不好笑。我若是說你看錯了人,你會相信嗎?”
短先生踩著鬼魅的步伐快速逼向張賢知,“我不管看人,隻管殺人。殺錯了,我也管不著。”也正是在說話的同時,他拔出竹竿,來到張賢知麵前不足兩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