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處在驚愕之中,一時說不出話來。張賢知也是,雖然他此前在森林中見過這個人也知道他絕非等閑之輩,但他萬萬沒料到自己的感覺那麼敏銳也沒能察覺這個人的氣息,他也早就忘了自己還有一大堆問題要問。但變向一想,他也突然覺得不用再問什麼了,顯然這是個下馬威,一個成功的下馬威,這些在道上自負多年的人突然麵前冒出一位這樣的人,就好像自己在他麵前連小孩子都不如。他要是想處置你你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但另一個問題也隨之冒出,這樣一個人要他們這些人做什麼?還有什麼做不到的?是需要特別專業的知識,還是礙於自己身份,否則怎麼會蒙著臉?
“怎麼?看來諸位吃得不太滿意嗎?不滿意就直說不必拘謹,從現在開始你們六個就是這裏的一份子,我們是一家人。”灰衣人和氣的說道,越是和善客氣越表示自己的高深。張賢知最討厭這種做派,便忍不住想開口,但另一個人卻比他還要先開了口,是坐在第一把椅子上的那個獨眼,問:“既然你說不必拘謹,那我倒是想起幾個問題不知當說不當說。”
灰衣人長長‘哦’了一聲,說道:“自家人說話有什麼不當講的,說。”
那獨眼張賢知好像聽人說過,但具體來曆他一時還記不起來。獨眼說:“你收留我等,我等自然多謝。但你不是毫無目的,我很好奇依你的本事為什麼要用我們這些人?不會是做個替死鬼吧,反正我們已經死過一次。”
這話也正是賢知想問的,他在這期間腦海裏不斷回想有那號明麵上的人物可以將身法做到無聲無息。這時他才突然發現,原來他對於自己的國度並沒有那麼熟悉,很多正派上的大人物他都不認得,這對灰衣人的身份來曆也就不好推測。
灰衣人大笑,“我當以為是什麼,原來是這樣。諸位不用擔心,這裏既然肯收留你們,當然是有一定目的,而且達成那項目的還有些危險,但絕不會讓你們當替死鬼。我會一點一點把那個目的告訴給你們,你們要有充分的耐心,等目的達成之日,你們也會恢複原來的生活,我保證!等會我會叫人安排住處。”
“我憑什麼相信你?”獨眼問出了和張賢知曾問過的同樣的問題。
灰衣人沉默了兩秒鍾,他把手搭在破鬥笠的沿上,往下壓了壓。“來人啊。”他一招手,眾人再次警覺起來紛紛站起身。
然而,場麵並沒有轉變為想象中的場景。隻見外麵走來六名少女,可能是由於服飾一樣的關係,她們長相都差不多。她們每個人手裏都捧著一套衣服,上麵蓋著鬥笠。張賢知看她們不知為何有種頭暈的感覺。
灰衣人開口:“換上這身衣服,從此就是鬼城的人,你們麵前的諸位都是如此過來的。信不信,由你們自己。我現在隻能這麼告訴你們。”
點著零星燈火的走廊,不時的,有風吹來。一行穿著寬大的黑袍子頭上戴著鬥笠的人穿梭其中。他們麵上都照著一層黑紗,擋住了整張臉。這使得從裏麵看去,牆壁上那些努力燃著的蠟燭也成了灰蒙蒙的。
一,島上有霧,不要試圖到外麵去。
二,管好自己的好奇心,不要隨便打聽與你無關的事,以免惹禍上身。
三,不要試圖殺死別人,但要提放別人殺死你。
三條奇怪的規則,尤其是最後一條。這三條是在張賢知他們六人最終選擇穿上那身衣服後,灰衣人特別交代的,要他們特別注意,一旦出了事島上的人唯一會替你做的就是幫你收屍。
搞了半天,他們還是妥協了。可不妥協又能怎麼樣,孤掌難鳴,縱有雙掌,另外一隻掌也不是你手上的。六個人的力量太小了,光是那個灰衣人就是個非常難搞的角色。而且最重要的,誰也不想真正的死去,暫時先住下,隻要能活著還怕以後沒機會出去嗎?對於其他人,張賢知還不太了解他們怎麼來的這裏,是否與自己一樣是偶然間撞上了遊艇派對?不過聽薛兵的話,他貌似是通過某種渠道自己找上門來的。在外麵的世界被逼的走投無路的人會有什麼渠道?可想了想這些現在又和他有關嗎?沒有。他已經不再是教廷的騎士。既然上了賊船,自己就是賊,先看看賊窩怎麼樣再另作打算吧。憑張賢知一身的本領,不怕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