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紛擾 第十一章 破風(1 / 3)

滄海橫,乾坤泣!墓神峰上桂花黃,墓裏先人無處曉,不知當時掃墓郎。放眼望去,像被損石雨砸過的大地凹凸不平,坑眼觸目,山腳如房屋大的巨石零零散散,入土數丈。無數錯接的斷橫猶如被閃電劈過一樣,溝鴻似臥龍盤居直至山腰,又像是被斜削豎劈的山峰留下的淚痕。即使花草成林,穀莖如樹,那怕幾百年輪回,這份創傷都難於抹平,那一場滅世之災在這山野之地仍然有跡可尋。千丈高的山峰,墓及峰頂,卻不知姓誰名誰,書籍無載,相傳無聞,如祠堂裏及腰高兩尺寬的“破風”靈位,而邊刻著的兩把劍有蛟龍盤居,似要破風而去,確有萬丈豪情。楊老爺子家傳下來的,隻知道要好生供奉,還留下了一句不著邊跡的遺言,“黎明曉,破浪出,千裏行,萬裏斬,有我破風,”

青虹盡了,登上石板梯,數以萬計的墳墓立於鴻溝之旁,十步成團,千步成軍,凝望著東邊無盡的海域,似要沿著淚痕破浪而出,又像是遍體鱗傷的敗將,在海岸後守望黎明。

商無影站在山腰處,任由汗液劃過臉頰,即使鮮花遍野,果實墜林,芳香宿鼻,可是視及之處,擁擠的墳墓雜草橫生,墳石滑落,讓他沉重的心變得淒涼,跨過草叢,伸手入滑下的亂石中,又慌忙收回,一陣刺疼直至心間,頭皮發麻,右手母脂根處兩齒牙印已成血洞,往外冒著血,一條孩童手腕粗爬滿黑斑的蛇頭從石縫中滑出仰起,頭頂鼓起的黑斑猶如有三隻眼,微微泛紅,吐著叉信,隨時突擊,商無影扯了扯嘴角,強忍著後腿一步,

“黑鄔燒,”蛇頭粗,毒性弱,除了青竹彪,是向陽村及為常見的蛇,

商無影甩了甩手,很是不解,見人就溜的黑鄔燒,在一條很是反常,退至路邊,拆斷一把解毒草用石壓碎,放於左手中緊握出滋,滴放於傷口處,辛辣過後是一陣清涼,咬了咬牙,瞥了一眼還不罷休的蛇,找了一根樹枝,慢慢靠近,黑鄔燒咬了樹枝兩口,攻擊速度及快,剛仰起樹枝準備抽打,蛇卻一個拆身由另一個石縫裏鑽進亂石中,商無影望了一眼傷口,隻好作罷。

踏上石板路,瞥了一眼墳堆中被一隻個頭略大的青蜒戲耍的白犬,在草叢中糊亂撲騰,一陣塗勞無功之後,對著撩入空中的青蜒狂吼,很是不服,驚起數隻飛鳥,嘶鳴著向峰頂躍去,白犬低頭嗅了一翻,即然憤怒到吃起了花草,又像是在享受戰利品,商無影收回視線,見慣不怪,懶得理會,繼續前行。

峰頂下的一處空地上,用衣袖抹了一把額頭的商無影稍做休息,口幹舌燥而使得雙唇泛白,傷口處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很是難受,仔細地打量傷口,心中很是煩躁,也很迷惑,想著上一次被咬時並未腫脹,滴上解毒草滋後也不再流血,也沒有這般火辣,用手壓了一下傷口,一股黃水浸過掌心,一陣呲牙裂嘴,眼花打轉,心中更加不解,站起身,往身後一棵野果樹走去,荷葉桃形兩丈高,枝繁葉茂果實紅中帶黑,熟透到極致,鳥兒貪嘴而吃了半邊,似乎響陽處比較吸引鳥兒們,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商無影抿了下幹燥的雙唇,喉結湧動,喜從中來,

“荷桃果!真是苦盡甘來,”泛白的雙唇和抬起及胸的腫脹傷口,苦中作樂,不言而意,想到口吐白沫的行遠,又有一點後怕。那就少吃一點,行遠吃兩個昏睡了兩天,吃一個應該沒事,左手拉下頭頂的樹枝,想要抬起的右手酸痛難奈,兩牙印微微泛黑,往外冒著黃水,喘了兩口粗氣,看準枝上一個如杏仁大小的荷桃果,跳起後四指輕握抓下,傷口疼得少年蹲下了身子,臉頰一陣扭曲,很是能忍,母指根處血水參半,染黃一片,左手三指拿起黑紅的荷桃果,一陣香味入鼻,連喉嚨都覺得幹燥,避開被鳥啄過的地方咬下,一股液體滑入嘴中,甘甜清香,涼意似乎要傳至四肢百骸,就連右手的酸脹都感覺到有所減輕,左手摸了摸肚子,錯覺浮現,

“用過飯不過一時,怎麼會如此饑餓,”

動了動嘴,享受著殘留的餘香,眼珠子動了動,被鳥啄了一半,那就再吃一個,瞟了一眼枝上的半邊果實,點了點頭,極力的說服了自己。

如沬泡製的摘下,甘甜入口,如沐春風,下意識的閉上雙眼,享受著這一陣甘甜清爽,忽然感覺到像有什麼東西往傷口外流動,望了一眼垂在身側的右手,黃水變成了黑紅,沿著母指指尖大滴著,疼痛卻減輕了很多,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難道還有解毒的功效,左手抹了一把嘴角,並沒有如行遠一樣的口吐白沬,打量了雙手一眼,左手還摸了摸胸口,鬆了口氣,一陣沉思,除了傷口有所疼痛及腹中饑餓發熱外,身體無其它不適,甚至還覺得全身似乎被力量灌滿,

“在嚐試一下,說不定能發現一個解毒士方,如果感覺不適就停下,”

“汪,汪,汪,”身後趕來的白犬對著抿嘴的商無影吠了三聲,發著嗚嗚聲在地上嗅轉著,似在責怪少年吃獨食,舔了舔掉落的荷桃果,即然也開始啃了起來,完全當成了骨頭。

烈日西徐,高千丈的向陽峰像是被粗描細染,五顏六色,灰白的墳石猶如展放的梅花,叢林盡染。及峰頂處一青衫少年圍繞著一棵果樹起起落落,通體雪白的一犬爬在樹下草叢中憨吞著,很是快意,山腰處葉草微動,無數股氣體湧上峰頂。

感覺到腹部微脹,商無影才停下來,白犬坐在地上眼巴巴的望著左手扶肚的少年,又望了望樹枝上的果實,一臉可憐,看了一眼冒紅血的傷口,腫脹消平,刺痛略微,雙手緊握成拳,感覺到身體力量爆滿,無處發泄,沉穩喜靜的商無影打消了想要蹦蹦跳跳糊亂揮拳的念頭,抬起一腳蹬在樹幹上,果實伴隨著響聲跳落如雨,看著四處撲騰的白犬,商無影笑了笑,向峰頂走去。可是,他卻看不見自己泛紅的雙目中有點點星火似要撩原,正在壯大。看不見至四周瘋湧而來的氣流及身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