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遠看著商無影,汗液留痕,深邃的雙眼內憂傷難掩,單手搭在其肩上,並不想隱藏內心的沉重,
“除了視力有所下降,和雙腿不及當年外,太爺爺身體還是很健康的,”
“我知道,我隻是放不下,”商無影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行遠愣了愣,思索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什麼,望了一眼目不斜視的商無影一眼,錯覺浮現,
“為什麼要放下?小影,我們隻要做好我們能做的,其它的就聽天由命!”
收回的視線略顯慌亂,,低頭再三思量,稍許時,閃爍的雙眼終歸平靜,商無影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
“行遠,我知道你想走山,從你自己改名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還知道你常去向楊二哥學習,如果可以的話,我陪你走一次,”行遠以前叫商無疾,十歲那年,抗著無數的反對聲,甚至於都到了一哭二鬧的地步,硬是堅持要改名為行遠,大伯父和伯母拗不過,太爺爺指算了一翻,才點頭同意,行遠那點心思家人們早已明了,從十歲開始,行遠被管得更加嚴緊,行遠十二歲那年,大伯父上山砍材時不慎墜山,摔斷了右腿,死活不肯動的家傳手藝,已就落在行遠身上,三年來,他不曾主動開過口要做一個走山人,可是,每一次村中走山隊進山或滿歸時,怎麼都隱藏不了向往的雙眼,相伴進山砍材時,他歡呼雀躍,愉情如火。對於風吹草動,雞嗚兔痕,總是要勘察一陣,
商無影知道,行遠對走山的向往之心一直沒有變過,所以他想陪行運真真正正的走一次,那怕進入深山,離村十裏,然後才告訴他,自己想去外麵看看,
行遠暗暗的壓下喉嚨中的歎息,對於商無影的所答非問,似乎已拋之腦後,強行扯動嘴角,笑得意不從心,
“打鐵也沒有什麼不好,能為鄉親們盡一份力,還可以陪在家人身邊,小影,其實我已經很知足了,”如太爺爺所說,山養人也吃人,雖不常有人直接離世,但摔傷斷肢的百之有一,商行遠擔心,要是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太爺爺和父母要怎麼度過餘生,盡管有天大的信心能保證自己安然無恙,也不忍心提及此事,可是,總有那麼一點不甘。
一切都落在商無影眼裏,在這向陽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行遠,
“如果進山,有多少層把握能保證平安無事,”
“十層,如果沒有特別凶殘的猛獸,”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閃爍的雙眼暗示出內心有所慌張,
“不是的,小影,我……”想要解釋什麼,多索著嘴卻難於耳聞。
商無影繪心一笑,抬手阻止了心急的行遠,“我知道你打了一套走山的裝備,你還默繪了一張楊二哥閑淡時提及的走山路線,我知道在是你的心願,”
行遠沉默不語,商無影沒有出言打擾,回想起有一晚給行遠拉風箱在其床上休息,靠枕下的一張路線圖棱角露現,數個箭頭略顯歪曲,中間有所停頓,商無影知道,下筆時內心過於緊張,無數個大小不一的地名清晰可見,肯定已經默記了無數遍,拿起木架上的桐油燈往其床下一看,被布包著的一張弓黑布顯短,弓角在外,鼓起成球,裏麵肯定是一些走山行當,平時老見其藏藏捂捂的,果不其然,商無影沒有聲張,黑布早已成灰,這隻是行遠的一個心願,商無影明白,也其阻止,為什麼不陪他完成。
商行遠歎了口氣,久久不能平靜的內心捉使其左右走動,
“我會繼續打鐵,”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又似隨口而出,行遠說得很輕鬆,
“我知道,東西你準備,其他的交給我。”商無影一臉笑意,信心滿滿,
“劍的打磨開鋒由我來,做好了再送去給大哥鑲個劍鞘和劍柄,”顧慮漸漸隱退,舒展的眉目內更多的是期許,在商無影麵前,一窮二白,沒有什麼可以隱藏,
“叫大哥鑲得好看點,”把劍遞給行遠,兩個少年期待的目光讓烈日都顯暗淡,至於大哥商無憂,跟隨村中老木匝學藝,現已成家立業,村中櫃子桌椅,大多出至其手,也會送去百花鎮集市上賣些銀錢,算不上精致,貴在結實,也對鄉親們的味口,太爺爺總以此來訓導無影和行遠,平時竄門時也沒少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