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乾鷹隼一般的銳利目光看著我,我還從來沒有過被一個人盯得心裏發毛的感覺。回頭細一想想也對,自從太乾我們認識以來,都是我主動靠近他,試圖解開屬於他身上的那些謎團,而關於我們,他知道的或許太少了。
於是,我十分罕見地也點了一支煙,然後將自己的過往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出來,從自己上學一直到大學畢業,來到景洪,又如何跟著二表哥甘效乾入了行……我講完這一大段經曆後,天已經大亮。
太乾聽完後,沉悶了許久,忽而開口問道:“十歲以前呢?”
十歲以前?我在腦海中反複回憶了一下,想了幾件自己印象深刻的往事,然後還拿出了手機,裏麵是上次我老媽給我發來的小時候的照片。太乾看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說,這件事情他並不確定,但是卻可以帶我去一個地方。
當天晚上,月明星稀,我們驅車來到了京郊的一座農家院落中。這種農家院落絕非今時今日那種旅遊的休閑場所,而是正兒八經的農家小園,隻不過許久沒有人住了,已經荒廢了。院落裏開墾了一片菜地,如今也長滿了雜草,屋簷上稀稀拉拉地長著不知名的野生植物。我們下了車,推開了半掩的院門,淒白的月光將我們的影子拖得長長的。再加上這樣的環境,讓我們不得不有些害怕。
金鎖站在門口:“麵癱俠,您給句痛快話,這是什麼地兒?”
太乾沒有回應,他隻是快步走進了院子裏,在菜地的旁邊,有一個牛棚,已經坍塌了一半兒,裏麵堆滿了雜物。太乾走過去後,踢開了一個輪胎,露出來了裏麵的地窖。拉開門板,一股塵封了幾十年的,獨有的黴味撲鼻而來。
擰亮了手電筒,太乾帶著我們往下走。奇怪地是,金鎖正要跟下來,太乾對他說道:“你把風。”在沒有金錢誘惑的前提下,金鎖對於這種地方肯定是避而遠之的,忙不迭應道:“好好好,你們小心點兒啊,有什麼情況就招呼我。”
我很奇怪,太乾為什麼帶我來這裏,他又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這地方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跟太乾進來後,才發現這裏與外麵完全是兩個世界。地窖足有五六十平的麵積,難免兩邊擺放著試驗台,對著門口的北麵,貼牆放著一個鐵皮檔案櫃,裏麵堆滿了檔案袋。各種不知名的實驗器材堆滿了地窖。
“這……這是……”一時間,我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二十年前,科考隊一個成員的研究所。”說完,太乾快步走到了檔案櫃,找出了一個檔案袋,“你看看這個。”
我接過來,將小手電咬在嘴裏,打開了檔案袋,一摞子厚厚的檔案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封首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字——X計劃實驗進度。我的心“嘭嘭嘭”跳個不停,我知道,太乾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帶我來這裏。而他給我的這個進度書,很可能就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鑰匙。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打開了第一頁,上麵是關於一些數值的標述,我根本看不懂,繼續往後翻,內容全都如此,差不多翻了七八頁後,才看到了文字性的內容。記錄下來的這個內容類似於日記體,隻不過沒有特意標注日期,出自科考隊一個沒有留名的人之手:
今天,X研究所正式成立了,這是一個在後人看來絕對有紀念意義的裏程碑。因為從今天起,幾位老師就要聯手挑戰人類的生命極限了。
關於突破人類的生命極限,一直是世界各國科學家們的努力目標之一。盡管長生不老在外人看來是天方夜譚,但是我相信,通過幾位老師的努力,一定可以實現。
我又翻了十幾頁,全都是類似於這種內容的,不是給自己打氣的,就是喊口號的,這不是空談誤國嗎?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又翻了幾頁,一直到最後,有兩頁紙從檔案中掉了出來。我撿起來一看,是一封信。
信的日期是1990年九月十六號,而落款人恰是閆顯疆!我激動不已,趕緊從頭細細看了起來。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老聞,關於上次見麵你提到的那個假想,我回來後想了許久,覺得他有一定存在的可能。我認為我們可以一試。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張道士嗎?我被平反後,還去了一趟他生前所在的道觀,發現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東西。
那是夾在了張道士生前的衣物裏的一本古籍,上麵描繪了一個非常古老的民族,這個民族被稱為龜遐,也有叫鬼遐的,結合我上次對你說的那本張道士留下的日記,這個實驗,我相信可以改變世界,改變人類!
所以我們的項目必須及早上馬,這個我會跟有關部門去交涉。希望老聞你那邊也抓緊時間。我這幾天也擬定了一個參與項目的人名單,你可以看看:聞天崖、閆顯疆、文衍笙、肖九天、董沫。我暫時就想到了這幾個吧,你覺得還有誰合適,我們可以共同參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