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冬天的記憶,但對我來說卻似乎是前世的事情了。”
“故事發生在一個漫天飛雪的清晨。那種蘊含於雪花中的微涼氣息讓我格外興奮。很多年都沒有下過這樣大卻沒有一絲風的雪了。在那雪片交彙之間,我幾乎聞到了家鄉的氣息。你知道,對於離開家鄉太久太久的人來說,那一星半點的熟悉氣息足以讓每一滴鮮血都燃燒起來。”
他再次輕笑,那樣寧靜的笑容讓我一瞬之間說不出任何一個字眼。流浪人卻並沒有在意,依舊直視著正前方,而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似乎在刻意的說明這個故事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漫天的飛雪總是醞釀意外的時刻,偏偏,那正值我最輕狂的年紀。”北風呼嘯,他眯起眼睛,似乎是躲避,似乎是諷刺,“那種巧合,幾乎可以說是命運特意的安排。”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就在這附近了。”他環顧著四周,可是附近隻有茫茫的白雪,什麼標記都沒有。
“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吧?”我小聲的問道。我知道,即使他顯得是那麼不在乎,那件事一定足以讓我身邊的這個流浪人記憶終身。
就是昨夜一遍遍被她們提起的,永遠震顫著他的神經末梢。
“是的,我看見了那個孩子。他……大概比你還要小些吧。”流浪人沉思了大約有兩秒鍾,可以看出他正努力地在腦海中回放當時的情景。
“可是,如果比我還小,他怎麼會到這裏來?”
“哼……”他冷哼一聲,“是被一群家夥綁著,大概是從什麼地方被擄來的。”流浪人深吸了一口氣,這片雪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自始至終的吸引著他。“亡命的家夥們……居然會想到逃到這裏……”
“嗬嗬……那是你救了他,對不對?”我笑著看他的眼睛,就像是鄰家的小妹妹在聽一個唯美的童話。
流浪人隻是微笑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那裏,血腥的味道我現在還記得。”我順著他所指的地方望去,卻依然隻是白雪,“年輕的時候,總會做一些逞英雄的事……”(銀葉:我終於知道你裝成熟這個毛病是從哪裏來的了。筆者:胡說……我隻是天生早熟……銀葉:……)
“聽上去,很慘烈吧?嚇到他了麼?”我努力的想象那樣的畫麵,隻是不知道那些血腥的東西會對一個孩子的心靈造成多大影響。
“那倒沒有,他隻是笑。”流浪人輕輕的說道,“在那一片慘烈之中,那種笑容本應該是很妖異的,但他笑起來,很可愛。”流浪人隻是簡潔的說了這樣一句,我卻發現在他提起那個孩子的笑容時,那本是平靜的冰藍色雙瞳中竟有一絲暖意。
“看來我多慮了,也許這個時代的我們都被鮮血烙上了太多不該擁有的印記,”我看著他那樣溫暖的眼神,自言自語著,“連本能的情感,都麻木了呢……”
流浪人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但卻並沒有反駁。
“‘大哥哥是光明神派來帶我回家的嗎?’那個孩子依然笑著,即使是鮮血與死亡也不會侵染那樣的笑意,‘一定是這樣的……’
‘可是,你的家在哪裏?'我問他。有著這樣幹淨純潔的笑容,一定是生活在如童話般的明淨的地方吧,隻有這樣,笑容才不會被陰霾汙染。
‘雙魚海岸。我喜歡那裏淺金色的沙灘,無論何時,天與海的顏色都是一樣的純淨。’我看著他那雙同樣是純淨的眼睛,輕輕的微笑。”(銀葉:出來講解一下地理位置。筆者:恩……這個,從冰封城開始往南走,穿過晨曦平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