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間轉頭看我,那雙冰藍色的充溢著默然,冰冷,甚至還有些焦躁不安的眼睛,瞬間阻擋住了我所有的視線。寒冷,一點點的從心底升起,直至蔓延全身。我不禁微微的向後退了一步,想要躲避那個瞬間淩厲起來的眼神。
“怎……怎麼了?”我被他這個不尋常的舉動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問著。
“你……多大了?”他還是直勾勾的盯著我,還是那想讓我感覺不舒服。而語氣卻依舊是冰冷的,好像是那極頂雪峰上的堅冰,從來沒有想要化開的痕跡。
“什麼?”我似乎懷疑我的聽力出了問題。
“年齡……”他簡短的吐出兩個字,但眼神依舊沒有放鬆。
“我今年十六……”在確定我真的沒有聽錯的情況下,我如實回答他。但是心裏還是免不了要嘀咕,這個莫名其妙的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麼……(筆者:……哎,想我寫這個故事的時候還是十五,現在已經十六了……光陰似箭啊,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就老掉了……銀葉:什麼時候你學會多愁善感了?筆者:不是多愁善感。我隻是想告訴你,現在我的年齡已經超過你了,以後我再叫你孩子的時候你可以不再反駁了。銀葉:你……立刻去死吧……)“十六?那……很年輕不是嗎……”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語著。
這……算什麼?
“你有時候成熟的讓人難以置信,可有些時候……”他的眼神依舊淡然著,我猜不透此時他在想什麼,“你們年輕的時候,是不是都一個樣子呢?”
無論受過怎樣的傷,無論心靈蒙上了怎樣的塵埃,無論你們顯得多麼淡定,多麼老成,那顆仍舊年輕的心是說什麼也不會改變的。
我突然想起那個人的這一句話,他是否也想這麼告訴我?隻不過……
可,他居然輕輕的微笑了一下。我驚異的發現,那雙冰藍天幕下的堅冰似乎有一絲想要解凍的痕跡,“你在擔心,是不是?別害怕……最困難的路途我們不是都走過來了,下麵……會很容易的。”語氣明顯不是那麼冰冷了,但那個流浪人依舊麵無表情。我不知道這句話他是安慰我,還是安慰他自己。
“容易?怎麼可能……冰封城又不隻是幻想,死亡,兩個惡靈。”我轉過頭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不過,細細想來,這裏還能有哪裏比死亡祭壇更可怕,也許後麵的路真的能“容易”也說不定呢……
“不是……還有我呢麼?”那個前一秒鍾還沮喪異常的家夥現在居然開始笑起來,即使那種笑容是如此的蒼涼,“除了生命祭壇,其他地方應該會好過點吧。”他自信的掃視著前方,就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信誓旦旦的給他的夥伴做著保證。我不禁猜想,多年之前那個最富盛名的英雄是不是也像這樣的自信而又灑脫?
“為什麼是生命祭壇?我記得在那裏的不是惡靈啊。”
“難道她不會墮落麼?”他諷刺般的“哼”了一聲,“那個家夥可是暴戾異常,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你還是遠離她的好。”
“這裏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名為死亡的被剝奪了所有的力量。名為生命的卻暴戾異常。”我偷笑著,在這個世間可以如此違背常理的,也隻有這個地方。
“如果你可以活到最後,就能夠揭開這一切的疑團。那些被掩埋太久了,不為所有人知道的一切的一切。”他似乎已經完全恢複到了原來狀態,眼裏的光澤也安靜下來,就像是一汪空靈的湖水,在微微的漣漪之後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小葉子啊……你真是個好氣的家夥,有些東西是你根本不應該知道的。可是……也許我能幫的上忙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