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阿波帕主動加入(1 / 2)

受天氣影響,從開普敦到德班的路程一般需要四五天左右的時間。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著亨利爵士的請求。在這段時間裏,我們沒再談及這個話題,談論更多的都是關於我打獵時遇到的一些事情。

在南非最熱的一月份的一個黃昏,輪船駛進納塔爾的濱海繼續航行。如果不出意外,在日落時分,我們肯定會到達德班。此時,在船上放眼望去,到處可以看見連綿起伏的紅沙山、茂密濃綠的植被,以及那些分散開來的卡菲爾人的房屋,這些都構成了一幅迷人的畫麵。再加上海浪撲打礁石時飛濺起的白色泡沫,給這美麗的畫麵更增添了一道生動的景致。船再往前開,在快到德班之前,更有一處雄偉壯闊的風景,那是一道道由無數年來的雨水不斷衝刷出的溝壑,引著一條條清澈的溪水歡快地奔湧進大海。這裏到處是茂盛的灌木、農田和甘蔗林,那些白色屋頂的房子如同一麵麵白帆,漂浮在綠色的水麵上,組成了一幅人類與大自然和諧交融的美景。

但我們估計得太過樂觀,因為直到太陽落山都好一會兒了,輪船才抵達德班。岸上善良的居民們開始用隆隆的炮聲宣布英國郵件到了,不一會兒,我就看到船上的郵件已經被搬上救生艇,提前向岸邊劃去了。這時,我們又在船上享用了一頓晚餐。

月亮已經升起,皎潔的月光灑滿了海麵,海上仿佛漂浮著一層潔白的銀粉。這種潔白,比得附近燈塔的燈光都黯淡下去了。岸上不時飄來香甜的氣息,那點點燈火好像是從天上紛紛落在地麵的星星。在我們的輪船附近,停泊著一艘雙桅船,隱隱約約能聽到水手們的歌聲。

這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幽藍的夜色將地麵上的一切都籠罩在了恬美的夢境裏。不久,我、亨利爵士和古德上校又來到輪機旁。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後,亨利爵士開口道:“誇特曼先生,我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了?”

古德上校也焦急地說道:“是啊!我們真希望你能陪我們找到所羅門王的寶藏,或者內維爾先生可能去的其他地方。”

說實話,在他們問話的時候,我還沒有考慮清楚。於是,我磕了磕煙鬥裏的煙灰。就在煙灰即將落入海麵的時候,我打定了主意,說:“好的,我願意和你們一起去。不過,我有三個條件:第一,旅途的費用都由亨利爵士承擔,路上得到的值錢的東西,由我和古德上校平分;第二,在出發前,我要先得到五百英鎊,從這以後,我會一直陪在你們身邊,無論是成功還是遇到災難,我都不會離開;第三,我們要簽署一個協議,在這次旅行中,如果我死了或者殘廢了,亨利爵士每年要付給我兒子哈裏兩百英鎊。他正在倫敦學醫學,要一直供給五年,直到他能完全自立謀生為止。也許,我的條件太高了。”

亨利爵士回答說:“不高,我完全接受這些要求。”

我說道:“太好了!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你們都是我喜歡的人,這對以後的漫漫旅程非常重要。說到這次旅行,我相信我們會和三百年前的達·希爾維斯特雷,或者說和二十年前的何塞·希爾維斯特雷的下場一樣,我們都會死的。”

我說到這裏故意停住了,我看到亨利爵士表情很平靜,但古德上校臉上卻有些不自在。亨利爵士始終是用一種很認真的態度在聽我說話,他說道:“誇特曼先生,你能加入這次行動我們感到萬分榮幸,也對你更加敬重!至於你對結果的悲觀推測,要等最後才能知道。但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要堅持到底。如果真到了需要掉腦袋的時候,我希望我們能先一槍結束自己的生命!我的意思就是我們先一槍結果了自己。你說呢,古德?”

古德在一旁回答道:“是的,我們三個都是和死神打過照麵的,都有足夠的經驗掌握自己的命運。”

第二天上岸後,我就把亨利爵士與古德上校都安排到我簡陋的住所裏。我的房子是用青磚砌成的,上麵蓋著鍍鋅鐵皮的屋頂,裏麵有三個房間,外帶一間廚房。值得一提的是:我有個很漂亮的花園,裏麵生長著幾棵枇杷樹和幾棵還未長成的芒果樹苗,整個花園都由一個老獵手幫忙照看。這個老獵手因為在打野牛的時候弄殘了腿,再也無法去打獵了,就做了我的園藝師。

亨利爵士和古德上校要睡帳篷,他們把帳篷搭在了花園盡頭小橘樹林裏。這裏的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橘花的香氣。

安頓好一切後,我立刻請亨利爵士寫了契約。這樣,即使我有什麼閃失,哈裏也不至於落到貧困的境地。我們又在當地一位律師的幫助下,讓這個契約得到落實。而後,我也得到了那張五百英鎊的支票,因為這筆錢實在不少,我就主動買了一輛非常結實的帶車篷的大車。這輛車不但可以裝載我們的必備用品,篷裏還能同時睡下兩個人。買這輛車足足花了我一百二十英鎊。這樣的車通常要配十六頭非常能忍受饑餓的祖魯牛,為了安全起見,我又多買了四頭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