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孫少郎卻是連頭都未回冷聲道“小錦呢?把她還給我。”
“人神殊途,莫強求。”白織麵對著黑夜望著浩瀚星海輕聲道。
隨後一揮手,那枚木簪便出現在空中,徐徐落到他手中。
他望著那簪子,身體猛地一顫。
“花落了。”冷清的三個字從白織口中吐出,卻似冰錐狠狠刺在他心口。
“小錦……小錦……”他淚流滿麵,懷中緊緊捂著那簪子,似要將其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往事漸浮上心頭,那是他與她的約定……
“小錦。”
“怎麼了?”
“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好啊。”
“把眼睛閉上。”
“嗯。”
“好了,睜開吧。”
“這是……”
“這是我親手折的桃木枝所做的簪子,雖不精貴,卻是獨一無二。”
“牛郎……”
“誒……你別哭啊,是不喜歡嗎?那等我以後有銀子了,給你買金釵。”
“不,不是……我隻是……從未有人這般待我……”
“傻丫頭……”
“牛郎,那這簪子便是我們的信物,見此物如見人。”
“好。”
“對了……若是我以後不在了……你收好此物,等明年花開,我定歸。”
花開時歸,花落……
小錦,從此以後便注定了你我永不得相見……
牛郎至此一病不起,臥病在床。
而白織卻因心中愧疚,留下來細心照顧其。
她沒有銀子為牛郎治病,便織雲錦而買,卻意外的大受百姓歡迎。
以前因小錦與牛郎低調行事,從不拋頭露麵,村中人雖一直知道牛郎有一個姿容秀麗的娘子,卻未見其人。
而如今白織出現於市井賣布,其美貌更是世間少有。
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連臨縣都知道放牛的牛郎娶了個天仙般的娘子,織布的手藝更是精湛絕倫。深得各各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喜愛。
白織有了銀子,給牛郎看病,
而她卻成了眾人口中的“牛郎的娘子”。
她並不否認。
依舊織布賣布。
眼看牛郎的身子一天好過一天。
而他見白織每日每夜為自己辛苦織布,卻也是心中存有一絲感激。看她的眼神也不在那般冷冰。
漸漸的,他也會對挑燈夜織的她關切的說一聲。
“早些睡吧,別太累了。”
她抬起頭四目相對,卻是暖心一笑日月相伴,她心中竟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
他身體越發好轉亦,幾乎無異。
一日他對買完布回來的她說。
“勞煩織女這段時間的照顧,在下身體已好,便不在打擾,還望織女早些回天。”
他終是心中隻有那一人……
她未說話,隨後點了點頭。
“好。就讓我在最後為你做一次飯吧。”
他聽後默許。
她本纖纖素手,因為日夜勞作而覆上了一層老繭,她為他洗衣做飯,身上已仙氣蕩然無存,她變得是那般真實。
幾樣素炒,卻都是他愛吃的。
她溫了一壺酒,對他說“陪我喝一杯吧。”
他執起酒杯……清澈的液體順著一上一下的喉結流入口中……
卻以是醉意微醺……
他望著坐在對麵的白織,突然起身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口中呢喃著兩個字。
“……小……錦……”
他灼熱的氣息抵在她冰涼的唇瓣上……她未反抗,任他褪去自己身上那件清逸的白衣……
燭光忽滅,卻是醉了心神……
可此時,他卻並不知,門口忽閃過一道陰影,很快隱入黑暗中……
第二日蘇醒時。
他看清他懷中之人時,心涼半透。
他因醉酒,做了令他後悔一生的錯事。
她醒後撐起胳膊,眼圈微紅的望著他。
“你還趕我走嗎?”
他很長很長時間的沉默,卻終是未給出答案。
日月如白織手中的梭,轉眼她從懷有身孕到如今已經九個月了。即將有屬於她和牛郎的結晶。
那牛郎自此以後卻在未提過趕她走,而待她也是不溫不火。他看向她的眼神,與當日他看小錦的神情,卻是天淵之別。
白織以為隻要他生下孩子,他對她的看法便會改變。
直至那一男一女的龍鳳胎誕下。
他眼中含著淚水說道“男孩便叫孫悔,女孩……叫思錦。”
一悔,一思……
白織知道了,她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九百多個日夜相伴,卻不及她的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