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信那朱氏的一麵之詞,便意欲懲罰自己?
溫玉低低的笑著,道:“本少主以為這橫行琅琊教多年的七側主會有什麼好手段呢?不過是登不得台麵的婦人之愚罷了!”話罷看向寧雲,又冷然道:“竟讓她活了那麼久。”
朱氏麵色泛青,她沒想到這溫玉說話這般赤裸,不過,隻是逞一時口舌之快,一個不得寵無權勢的傀儡少主,何懼?
溫凓聞言,冷冷瞧了溫玉一眼,隻道:“作為琅琊少主,口出狂言,侮辱長輩,成何體統?”
溫玉偏過頭,麵無表情的道:“本少主竟不知一個賤妾何足做本少主的長輩?”
溫凓冷眼瞧著溫玉,指著她道:“你,目無尊上,不顧人倫綱紀,先去祠堂跪著!”
溫玉挑挑眉,聳聳肩道:“隨你。”
朱氏眸光一亮,眼中挑釁的意味愈發的濃。
溫玉挑挑眉,聳聳肩道:“隨你。”
小小婦人,她不會當作一回事。
溫玉起身走向祠堂,她知道,祠堂裏還有她母親的靈位,她的母親,在祠堂裏等著她。
母親……玉兒來看你了……
溫氏祠堂。
溫玉抬眼望向那烏漆木柵欄圍起的祠堂,眼中映著一抹傷色,母親……
空氣中隱隱有檀香的氣味,寬而高的祠堂是無盡壓抑的黑暗,隻有靈位牌上那些個金光閃閃的小楷,提示著參拜的人們他們昔日的尊貴。
再尊貴,也不過是昔日罷了。
縱得青史存名,流芳百世又如何?如今不過是土裏一撮灰,活著一切都好,死了,就不再有任何意義。
“先室溫氏夫人沐念慈之靈位。”溫玉輕聲念著靈牌上的字,玉眸上升起氤氳霧氣。
溫玉眸中蘊著一滴晶亮的淚,她睫毛輕顫,那滴淚迅速滑過麵頰,如夏日初露滑落青碧蓮葉一般,她依舊平靜,目光凝在靈牌上,腦子不斷浮現出以前情景。
“玉兒,玉兒……”母親輕喚著她,眉目俱帶著慈愛的笑意,“你還有母親,隻要母親在,斷然不讓我的玉兒受一絲委屈!”母親是極溫柔嫻靜的女子,從不會輕易說這番話,這句話,是她對溫玉的保證。
母親,你在的時候玉兒從來沒有委屈,可你一走,玉兒方知你為玉兒做了多少。
溫玉愴然淚落,母親母親……
如若你當年沒有出門看花燈,沒有遇到刺客時那般無助,沒有冒著大不韙隨著父親入琅琊,那你肯定會很幸福的生活在繁華雍寧,安享自己的人生,不會僅僅韶華年齡時便離開人世了吧?
可惜,沒有如果。
母親心思細敏,可從來沒有害人之心,但她此生唯一害過的人,就是她最親近的枕邊人。
母親沐念慈,雍寧天朝第一世家的嫡女,可謂是雍寧天朝除了後宮之主之外最尊貴的女子,容貌絕美,風華獨絕,是整個沐家的驕女。
可誰曾想這樣的女子,也會做出與人私奔的事情?
那年花燈節,格外熱鬧,沐念慈也在如潮的人海中,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竄起了一夥黑衣人,個個手持三尺青鋒,無一例外的向她而來,她大驚,而她的隱衛卻沒有出現,人流霎時混亂,就在那柄劍將要刺上她時,一股大力的氣流,將那黑衣人掃向一旁,一個男子悄然立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