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天想見宋歌，想聊天。或許因為是同齡人，有共同語言，畢竟隊員們年齡還太小。他從小獨立，對於家庭也是報喜不報憂。所以疲倦時，總想找朋友聊聊。現在是信息化時代，可林天有點守舊，他喜歡當麵聊天，對那些虛擬的代碼數據無感。
沒尋見宋歌，他心裏空落落的。拿了一個蘋果，使勁咬了一口，心不在焉終迎來懲罰，門牙一陣劇痛，唾沫裏竟有血星子。他緊用手指試探，牙齒竟有搖晃感。平添一股煩意，他使勁將蘋果摔了出去。
紅柿樹一片是空曠地帶，起風後，“呼呼哧……”一陣陣刮過。林天埋縮著脖子，戴了上衣的帽子，像個迷你帳篷。他身心無力，就這樣吧，時間靜止，他也心甘情願。至少此刻還沒有麵對的勇氣。
“林老師，怎麼了?”聽見牛翔飛的聲音。
林天仰起臉，不覺一驚，夜幕已經降臨了。球場隻剩牛翔飛一人，站在身前。林天想起身，腿腳竟麻木了，使不上力。牛翔飛見狀，伸出手，林天握住，終站了起來。可眼前直冒黑星，一個踉蹌，他緊扶牛翔飛。怕牛翔飛招架不住，他又鬆手，再次蹲坐地上。不過腦袋卻漸漸清醒了，腿腳的麻木多已消散，他不禁笑了。
林天不願告知球隊要解散，不管怎樣，牛翔飛還是孩子，今晚，不能讓他也承受失敗的苦楚。等明天吧。幹脆明了說明情況！林天又想，那樣可能會打擊孩子們對足球熱情，劈頭蓋臉地命令說鹿耳山不組球隊，不妥。那樣足球將給他們怎樣的印象？
踢球永遠沒有錯，錯的隻是某些擾亂足壇的壞分子。那能怎樣，作為尋常百姓，除卻一身力氣，隱形的力量太微弱。即使足球反腐行動已過去了幾年，許多賭球，行賄，操縱比賽的行為受到了嚴懲。林天還是心存懷疑，他沒有勇氣讓孩子們專注足球，今後以此為職業。
林天做了決定，成年人要把責任扛在肩上。
“翔飛，天黑了，回家吧！”林天接著說：”老師很少出遠門，突然想家啦！“
“林老師，我爸想見見你？他踢過球。”牛翔飛詢問道。
“改天吧！”林天縮了脖子往學校回走。
一段路後，牛翔飛還站在路口。這小孩，這麼小，但是肩膀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