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跨進紅柿樹球場的視野，張航就疾跑過來，似乎他一在直等待，就等林天出現，應是一群人的等待。他詢問林天背的啥東西後，就大人般口吻教育，以後不能遲到，教練也是一份工作，須兢兢業業。他們水手隊還得征服星辰大海。
平日聽此口吻，林天或會尷尬，或一笑了之。隻是此刻，林天滿心感動。這群孩子對足球是真誠的喜愛。
“林教練來啦！”張航喊道。於是，隊員們停止訓練，湊了過來。
“林教練，剛分組對抗，我進了仨球。大國一個也沒進。”張航洋洋得意地說。
“那是林教練不在，我沒心情踢球。”牛國飛緊解釋道。接著反擊說：“航航，不想下自己踢了多少腳？”
張航和牛國飛又開始日常鬥嘴，隊員們也都習慣了。林天似乎心裏更加煎熬，要怎樣給隊員們解釋呢。
“林老師，剛才航航的意思就是我們大家的意思。……”牛翔飛語無倫次地說。
“什麼意思？”林天問。
“就是做了教練，你不能想啥意思就啥意思。”牛翔飛臉紅了。
“還是不懂啥意思。”之所以疑惑，是因為林天以為隊員們定了張航要踢前鋒，背離了一切行動聽指揮的準則。即使球隊要散了，他心裏還是不舒服。可能臉色壓迫了牛翔飛，一旁的牛翔飛臉色愈加通紅。
“頭疼，給林老師明說吧！意思來意思去，都弄不懂啥意思。”李峰焦急地說。“林老師，你一次遲到，我們等了大半天，教練不能這樣，我們商量嘞，咱得定個規矩。”李峰繼續道。
或許是見我不語，牛翔飛走開了，去和皮球嬉戲。之後，隊員也慢慢散了。林天蹲坐地上，頭腦一片空白。難道自己與足球相克？必須接受足球宿命嗎？
“可以踢踢球，但是球隊得散了。鹿耳山人有規矩，不再組建球隊，要丟掉對足球的一切幻想。”校長的話久久回響耳畔。丟掉對足球的幻想，多麼熟悉的話。即使這句話偏執，刺耳。但是於林天說，這是赤裸裸的現實，他也是曲中人。
林天的眼睛不停在紅柿樹周圍尋找，卻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想起路上自己的冷漠，不禁暗暗自責。
宋歌心情好，其實沒太在意林天的冷漠。因為她的台灣親戚回來拜訪，她又能見到香雪妹妹了。有幾年沒見麵了，香雪變更漂亮了吧，聽說她想去北京讀研究生。要放學時，鄉裏來了電話，明天要檢查幼兒教學設施。宋歌在學校排查了一遍，耽擱了時間。之後，就匆匆回家了。路上與林天打招呼，隻是人情世故罷了，畢竟也算認識。宋歌喜歡跑步，是大學養的習慣，回到鹿耳山後，若無事宜，放學後，她就去紅柿樹跑步。偶爾會獨坐，清理下自己的心事。作為年輕人，林天有些瞬間會多情認為自己有魅力，這也算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