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陡峭如削,以郭昊如今的修行,攀緣而上已不覺如何為難,何況還有許多青綠長藤從峰頂垂落,可供抓取借力,因此郭昊更覺輕鬆,與諸葛乘軒並排齊上,半柱香的功夫便已抵達山崖頂端,然後諸葛乘軒一如之前一般帶著他從另一麵的山壁溜下去。如此往複,又過了一日,郭昊幾乎已記不清自己翻過了多少座高山險峰,穿越過了多少條瀑布河流,隻是在這逶迤無盡的蒼茫群山之中一直走一直走,仿佛永無窮盡。他實在有些納悶,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喂,你到底要走到什麼時候?”
“你終於肯說話了嗎?還以為在本教主麵前你會一直裝聾作啞下去呢。”諸葛乘軒難得心情不錯,居然揶揄郭昊一句。
郭昊“哼”了一聲,道:“廢話少說,你費盡心思,不就是想從我這裏得到天脈九篇的經文嗎。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就是,我才不怕。”
“哦!原來你是在想這些事情。不過可能要讓你大失所望了,本教主帶你來這裏還真就不是為了天脈九篇,因為還有一件更加要緊的事待辦,可說是十萬火急 ”諸葛乘軒煞有介事道。
“魔教中人詭計多端,你若又想用什麼陰謀詭計騙我,勸你少白費心思。”郭昊哪裏肯信,不卑不亢說道。
“你大可不相信本教主的話,畢竟你我分屬正邪兩端,原本就該勢不兩立……”話說至此,諸葛乘軒身子突然身子猛地晃了一晃,郭昊看不到他臉色,但其脖頸皮肉明顯抽搐顫抖了幾下,更由肌膚內裏向外透出幾分殷紅之色。
“這人身上有傷?”郭昊心頭疑雲大起,不禁又驚又喜:“若果真如此,我趁此機會逃走。”
“少年人,自從你下了木筏,便已進入浮蒼聖域,這裏不僅廣袤無比,深山巨澤無數,更有無窮蠻荒凶獸藏形其中,遇人而噬。我勸你最好不要打什麼歪注意,癡心妄想能從這裏逃走。”諸葛乘軒運轉靈力,盡力壓製住體內即將暴走的血煞之力,麵具後的臉色早已是蒼白如紙。他似乎看出郭昊的心思,出言恫嚇道。心中卻是憤懣不已:“我數十年苦修,自以為功力大進,殊不知終究還是無法以一己之力駕馭血浮屠這等至邪魔兵。”
原來之前他挾血浮屠與顧丹晨一戰,看起來毫發無傷,實則因催動血浮屠須有海量巨大的靈力支撐,以諸葛乘軒之強悍道行最後竟也無力為繼,竟而遭遇激烈反噬,以致受了暗傷。隻是當日各大派齊聚凰羽山,奪取天脈九篇之事到了極其關鍵之時,委實耽擱不得,他不得不強行壓住傷勢,使其不致立時發作。
後來離開凰羽山之後,跟攝冥教三使之後,又幾無停歇的與各派追兵周旋數日,直到將他們趕盡殺絕。隨後眼見端木羞畫三人挾著郭昊一路向北,若任由他們趕赴極北之地,諸葛乘軒心知自己眼下傷勢沉重,再想得回天脈九篇勢必難逾登天,於是這才現身與三人相見,隨後在他教主威壓之下,一行人轉而向西方冥教總壇而行,一路之上看似風平浪靜,然而諸葛乘軒早知這三位護教使者對自己看似恭敬,實則各有私心,是以他愈發小心在意,著意遮掩自身傷勢,不敢露出絲毫蛛絲馬跡,甚至比起與與那些正道中人鬥法對決來的還要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