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穎流產,風痕受柳曄然所托打探。
拐角處,一坐著輪椅的女孩靜靜的看著花壇中的蝴蝶,暗自垂眸,放在腿上的手也不知不覺的握成了拳。
一小男孩走過來,奶聲奶氣的問道:“姐姐,需要我推您回病房嗎?”女孩所在的位置正是一個小坡,自己推輪椅應該會很危險。
“謝謝,不用了,我想再待會。”相信任何人都不會喜歡醫院馬爾福林的氣息。
“姐姐,你喜歡蝴蝶嗎?”未等女孩回答,小男孩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推了推輪椅:“那我就讓你近距離看一下吧。”說完,用力一推輪椅順著小坡滑下。
女孩猝不及防,直直的倒在地上,輪椅側翻壓在她的腿上,手心被水泥地麵摩擦的冒出血珠。
小男孩見她倒下,大跑著向草叢裏其他幾個男孩過去,邊跑還邊喊:“夠勇敢了吧,下次玩誠實勇敢我一定選誠實。”
幾個孩子相繼散去,誰都沒有在理會倒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淡定的拉起輪椅,按著倚坐試著自己坐起來,她這一按,卻讓輪椅離她更遠了,現在想要到輪椅旁邊,就必須爬過去。
女孩苦笑,索性坐在地上不動了,這一坐,便是兩個小時。
就在這時,風痕走進醫院,路過女孩隨意瞟了一眼,然後大步向前走去。
女孩願以為他也隻是路過一樣,暗自垂下眸,豈料風痕轉身拉著輪椅回到她跟前,微彎下身子將她抱上輪椅,在女孩驚愕的神色下不發一言,轉身離去。
風痕不知,他這一個簡簡單單的行動卻在女孩心中留下了多麼大的影響。
縱然一生都不會再有交集,卻仍有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女孩將他的形象銘記,更是為了這個夢一般的邂逅,一生孤獨。
風痕應該慶幸,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裏,有一個殘疾的女孩為他終生守候。
不知道子彈打在身上是什麼感覺,想必還是會痛的,但其實,最適合風痕的,可能還就隻是死亡。
隻有這樣,才能追求他所謂的忠誠。
風痕,無愧於天,無愧於地,更無愧於自己。
美國,某小區。
趙月明一點一點扶著牆壁,摸索到門,從衣兜裏掏出鑰匙,摸索著鑰匙孔。
“小姐,你在幹什麼?”一男子走過來,輕聲詢問道。
“開門呐。”
“可是小姐,你開的是我們家的門。”男子有些結巴的說道。
趙月明的手一頓,拿著鑰匙便要向前走開:“對不起哈。”
“沒事。”男子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說:“小姐,外麵冷,先到我家裏坐坐吧。”
趙月明抿了抿唇,剛想拒絕,男子卻輕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進來吧。”邊說著,邊打開門,扶著趙月明向裏走了一步。
趙月明倒是也不再拒絕,小區是趙星凡選的,她不想被父親看到自己失明的樣子,不肯回家住,趙星凡便幫她瞞著,說她尚在a市,並在這個小區裏給她買了一套房,基本天天在這,今天也是臨時有事才走開一下,趙天傲還一度以為趙星凡在這裏金屋藏嬌。
趙星凡選的房,定然會為她掃清一切安全隱患,所以趙月明一點都不擔心男子會對自己圖謀不軌。
“小姐,你叫什麼名字,好像你家也在這附近吧?”
“趙月明,我家應該在隔壁吧。”趙月明苦笑,她可能是挺獨特的一個了,自己家都找不著。
“我見過你,和你愛人一起在花園裏。”
“哦,那是我哥哥。”
“那你孩子的父親呢?”男子問道,趙月明從進門開始就撫著肚子,不難看出身懷六甲。
“他沒有爸爸。”
男子自知有些無理,故意轉移話題:“那你很偉大啊,聖母瑪利亞不還是童女懷孕生的耶穌嗎,可能你肚子的孩子也不簡單呢。”
“我的孩子,是個不被看好的生命。”
“怎麼會呢?生命的孕育,本就是一個偉大的過程,來之不易,他能有機會來到世界上,就不會不被看好,當然,除了你,也沒人有資格不看好他。”
“我就有資格嗎?”
“在我看來,是你給了他生命,所以隻有你有資格,但我想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的,一個孩子出世,哪怕多麼醜陋,哪怕身患殘疾,但首先承載的,必將都是來自母親的愛。”
“承愛?謝謝,我孩子的名字,就叫承愛。”趙月明恍然大悟,自己一直在糾結什麼,孩子留不留?既然不能當機立斷拿掉孩子,不就證明自己還是愛他的嗎?
孩子,對不起,是媽媽首先不看好你,從現在開始不會了,不論如何,你都承載媽媽的愛,永遠的愛!
“不客氣,我沒做什麼。”
“我先回家了,有時間去坐坐,告辭。”
“我送你。”
“嗯。”
出了房間,趙月明感受到了陽光,雖然看不見,但卻一直以溫暖的觸感守護在每個人身邊。
承愛,媽媽期待你的到來!
當晚,趙星凡開門進來,驚愕的看見趙月明打開燈坐在沙發上。
她已經多久沒有打開過燈了,這樣,是願意往前邁一步了嗎?
“月明,有事嗎?”盡管疑惑,趙星凡卻沒有直接問她為什麼會打開燈。
“哥,開不開燈對我來說雖然沒有差別,我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我卻能感受到光的溫暖,對我來說,你就是這盞燈,哥,謝謝你。”
“傻瓜。”趙星凡輕笑:“這麼晚還不睡,有什麼事嗎?”
“幫我安排治療吧,我要用這雙眼睛見證我孩子的成長。”
如今,正是她當年的選擇,才成就今日的趙月明。
趙月明不後悔愛過柳曄然,說是愛,不如說是崇拜,柳曄然這種人,的確很適合成為一個女孩心中的王子形象,因為有過柳曄然,她才學會怎樣真正去愛一個人。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春,宋安澤,便是趙月明的第二春。
愛過,心動過,才會學會珍惜。
傍晚,街邊漫步。
玩的有些累了,承愛趴在宋安澤背上睡著了,趙月明和他並肩走在街上。
宋安澤調笑似的問道:“月明,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承愛一個爸爸?”
“宋安澤,你少不正經,總打我兒子的主意。”
“我現在不止打你兒子的主意,我還打你的注意呢?怎麼樣,上鉤嗎?”
“你就那麼喜歡給別人養兒子嗎?”
“我不喜歡給別人養,但前提是別人,如果你是我老婆,那還談得上別人嗎?”今天晚上,不管趙月明說什麼,都被宋安澤四兩撥千斤的回過去,說道最後,趙月明已經沒有說話的欲望了。
宋安澤見趙月明沒話說了,倒是也知道見好就收:“月明,我不是逼你,別這副像被我逼婚了的樣子,我隻是給你意見,如果你不喜歡,就這樣也挺好,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趙月明咬咬唇:“宋安澤,我知道你為了我們付出了很多,更是連家都回不了,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此生無悔。”宋安澤溫柔的吐出這四個字,這是他所追求的生活,平淡,簡單,又帶著淡淡的甜蜜。
對張靜敏,他是補償,但趙月明,確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月明,你不需要給我答複,我認定的事,不會改變。”
“好啊,宋安澤,那我就給你個機會,追我吧。”說完,趙月明撒腿向前跑去。
宋安澤驚愕了一下,緊了緊衣服,抱穩了承愛,拔腿向前追去。
前方,通往的明天,便是幸福。
阿甜,我不該一時失去戒備,讓你突然闖進我的心。
又是一年的雨季,又是這種記憶裏的雨,同景不同地,同地不同人。
阿甜,我又想起你了。
英國倫敦的雨帶著些許涼意,這種絲絲冷氣,再次牽著葉輕歌的思緒飄回四年前。
葉氏集團辦公室。
“輕歌大總裁,在這憂鬱,莫不是又被逼婚了?”傑瑞推門走進來,不正經的往葉輕歌辦公桌上一靠。
“滾,這要是被安怡看到,下一個被毀容的可能就是你。”葉輕歌用他修長的手指點點桌子。
“原來如此,又哪個新歡還是舊愛被你可愛的未婚妻糟蹋了?”傑瑞見慣不怪,宋安怡的手段,他有了解,強暴、毀容都是拿手好戲。
“我就不懂了,女人怎麼這麼善變?”葉輕歌感到疑惑,記憶裏的跟屁蟲什麼時候出落成一個蛇蠍美人了?他自己都意識不到。
“她的改變不都是為了你嗎?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有這麼一個人陪你這麼多年,忽然沒有了你還會不習慣呢。”
“習慣這種東西是可以改的,我和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已經找不到感覺了。”
“你們之間是熟悉,卻不是了解。”
葉輕歌皺眉:“得了,不談這事了,我們一直逼我結婚,我都從英國跑回a市了,她這又把安怡也送來了,下次估計我就得往其他星球跑了。”
傑瑞攤攤手:“我今天是告訴你一聲,滄氏集團董事長今天處決,恭喜你,在a市又少了一個勁敵。”
“a市這塊地排雖然肥,卻也不是必不可少,比起這個,我倒是好奇你為什麼會這麼關注滄氏。”葉輕歌挑眉,嘴角勾起邪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