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春正和魏姓男子都是那種熱得快褪得快的類型,陸春正是工作狂,魏姓男子是海員,兩人平常各忙各的事,互不相幹,偶爾見麵過一晚夫妻生活,晚上上床,白天分道揚鑣,活得都很瀟灑。惜福就從那偶爾一次的幾率下誕生出來。
惜福出生就帶有先天病,醫生專家都說能撐到周歲就算奇跡。塗婆不舍得外孫女早夭,就想到了借壽的法子,她算過八字,和惜福八字最合的就是“魏淑子”,兩人是親姐妹,血型一樣,是借壽的最佳人選。塗家祖上陰祿豐厚,借幾十年陰壽,對“魏淑子”不會有太大影響。
惜福就靠著借壽一日一日熬了下來。
在姐妹倆成長的這段時間裏,住糸鷺鸝吸收了脊鷸的陰煞氣,化靈成魅,趁塗婆回鄉祭祖霸占了她的身體。住糸鷺鸝的奪舍法不是普通的借屍還魂,而是一種替命法。
鑿開頭頂的通天竅,放出魂識,再從通天竅潛入人體內,寄生在靈識空缺的部位,不僅占有軀殼,連三魂也一起吸收了。這相當於是完全取代了塗婆,有三魂就能滋生魂氣,保持體內的陰陽循環,身體也會像普通人一樣生長發育。
這種替命法有利有弊,利處在於沒人能發現,弊端就是不得不遵循的普通人的生老病死規律,一旦陽壽盡了,身體就沒法再循環利用。
由於陸春正查案太積極,線索找到橋鄉,住糸鷺鸝怕壞事敗露,竄通王家夫婦,在年三十晚上闖門,搶走惜福,將陸春正引到廢校。她從後趕上陸春正,趁其不備將人打暈,交給那名叫和尚的還魂鬼囚禁在六樓雜物間。
住糸鷺鸝在陸春正被囚禁期間,帶惜福去了地下儲藏室,把脊鷸的元神托進惜福體內。之所以不立即殺掉陸春正,是因為住糸鷺鸝嫌棄塗婆年老體衰,想換用陸春正的身體。
誰知陸春正脾性剛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在雜物庫找到油罐,用嘴咬著油罐潑油,把守門的和尚喊進房間,用劇烈的反抗引他拔槍開火。槍聲響起,沒打中陸春正,卻引燃了煤油,火舌迅速蔓延開來,轉瞬席卷整個房間。陸春正死死壓住和尚,不讓他脫身,一人一鬼纏攪在一起,就這麼被大火燒成焦炭。
住糸鷺鸝的如意算盤落空,從此以後就徹底取代了塗婆,為惜福量身打造的借壽碑也變成供脊鷸吸食精血的臨時棲身所。
之所以要殺“魏淑子”,是因為她和她母親犯了同樣的錯誤——對任何事都太過追根究底,查案查到了橋鄉,隻怕總有一天會查到核心點。
就在住糸鷺鸝苦於無處下手的當口,查桑貢布為了陰陽骨相鏡找上門來,兩人互曝身份,達成共識——鬼頭教替住糸鷺鸝解決“魏淑子”,陰陽骨相鏡歸查桑貢布所有,雙方相互保守秘密。
鬼頭教的殺手是精通傀儡術的皮影師絲婆娘,她和住糸鷺鸝在療養院外私會,給了一個血繭,這血繭是操縱人體的魂絲。
住糸鷺鸝用血繭做成湯,在湯裏加了安眠藥。“魏淑子”毫不懷疑地喝下去,陷入深睡眠,到了半夜,傀儡術發揮作用,魂絲牽引“魏淑子”的身體往外走,住糸鷺鸝親自把“魏淑子”送上電梯,目送她離開。昏迷不醒的“魏淑子”搭乘電梯至負一層,走出監控區,絲婆娘的車就在隱秘處等候。“魏淑子”自動上了絲婆娘的車,被帶進塔怖空間,就這麼悄聲無息地被分屍,做成了五髒屍柱。
“魏淑子”在回療養院前,早把查桑貢布最想要的陰陽骨相鏡藏在一個某處,這麵銅鏡後來被借用“魏淑子”身份的靈犢S給挖了出來。查桑貢布沒找到銅鏡,本想再聯係住糸鷺鸝詢問情況,誰知那時特刑部已經行動起來,把住糸鷺鸝和惜福調到別的區居住,控製她和外界的所有聯係,查桑貢布的電話自然落了個空。
聽完敘述,魏淑子頭皮發炸:“敢情魏淑子就不是你一手拉扯大的?”
住糸鷺鸝淡淡一笑:“小梳子很獨立,什麼也不需要我煩神,她小學初中都住校,後來我騙她借壽需要用血,她就輟學去當靈媒,時時在外跑動,她倒是個難得的孝順孩子,可惜相處時間少,我對她也不算親厚。”
魏淑子冷笑:“那孩子的孝順心可真是被利用了個徹底,寒心啊!她到死都還惦掛你,還念念不忘給惜福借壽用的血袋。”
住糸鷺鸝搖搖頭:“她不是惦掛我,是惦掛她的親外婆。”